陆锦棠正要送萨朗公主离开梨园的时候,达那布将军从宫里回来了。
他看到陆锦棠时,忍不住直直看了她一眼,又朝着她的肚子猛盯了一会儿。
若不是陆锦棠早已熟悉他们直来直去的性子,还真是不适应。
她正要客气说话。
达那布将军却忽然道,“有几句话,想私下与皇后说。”
生硬的中原话,饱含了浓浓情谊。
陆锦棠心头一跳,他要说什么?
“还请你们退远些!”萨朗公主对一旁的大臣侍者扬声说道。
她倒是挽着陆锦棠的手,分外亲密。
陆锦棠冲大臣们点点头,他们这才退走。
“今日我与皇帝比武,他有些心浮气躁,心情不甚好。功到急事,甚至险些走火入魔……以他的本事,绝不该如此。我私以为,他的心境,比当初在明觉寺,降头未破之时,还急躁不稳。”达那布将军关切的目光太过热忱,陆锦棠几乎无法与他对视。
萨朗公主嘁了一声,“我当你有什么要事要说呢?”
“皇后……定要留神小心,皇帝那样子,很容易伤人。”达那布将军垂头说都,“你是离他最近的人,别被他所伤。”
他语气沉沉的,有多少关怀,多少担忧在话音里,无法明辨。
只是叫一旁的萨朗公主满面酸溜溜醋意,“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达那布将军,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人家的私事儿了?”
达那布垂着头,不说话。
萨朗公主挽着陆锦棠的手,“你别在意,男人粗枝大叶的,懂什么?”
达那布脸色沉沉,眸中的关切一片至诚。
“多谢!”陆锦棠垂眸回道。
萨朗公主撅了撅嘴,“你有身子,不必送我了,有将军护送我回驿馆就是。你还是摆驾回宫吧!注意身体呀!”
她一再强调“身子”,陆锦棠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她也佩服萨朗公主的坦诚,公主当真是喜欢与嫉妒,都摆在明面上的姑娘,让人莫名愿意与她亲近。
陆锦棠回了宫,却不见宝春,今日宝春不当值,没有随她去梨园,此时该歇在宫里头的呀?
“宝春呢?”她问。
木兰去问了女官,“宝春领了对牌,出宫了。”
“又出宫了?”陆锦棠微微皱眉。
“女官刚刚朝婢子抱怨了,说宝春近来出宫有些频繁……”木兰小声说。
陆锦棠揉了揉额角,“改日提醒她,你与我去趟御书房吧。”
木兰一愣,“娘娘要去见圣上?可达那布将军不是说……”
“有些事情,不说明白,就像埋在暗处的雷,说不定什么时候轰隆一下,把人炸的粉身碎骨。”陆锦棠叹了口气,“我早该想明白,一早坦白,可我竟然畏畏缩缩,躲了这么久……”
木兰唏嘘不已,“可是娘娘……不如等圣上心情好些的时候,再与他说,若是敢在圣上气头上……”
陆锦棠微微摇头,已经起身往御书房而去。
“近来我心中不安,繁复错杂藏着许多事,究竟缘由,却还是因为我欺瞒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