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话:“你要离婚,我绝不会不同意,可你的做法实在太不厚道了。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的。”
他应该是拿着电话的,因为我的信息刚发出去,就看到他正在输入。
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回了一条过来:“看来你拿到离婚协议了,若你需要理由,那我可以直接的告诉你。因为我苏嵘生容忍不了被人甩,当初你主动提出分手,我为了挽回尊严,才会假意讨好你。为的,就是这一天。”
我把这段话反复的读了好几遍,每读一遍,心便碎一次,形如自虐。
而他还在继续输入:
我的目的已达到,所以我当然要抢占先机。
你别我,我就是这样的人。
给你的东西你就收着,别假装清高的不要它们。说白了,我会给你这些,也是不想让我的孩子们跟着你受苦受累。
我已经让人事部解雇你了,我作为违约一方,会按照劳动合同赔偿你,你今天之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别再去公司了。
对了,你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样会让我很反感。
……
我在泪眼朦胧中看完了他的话,但当看到最后一句时,我的眼泪却一下子就止住了。
眼泪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不值得为这么坏的人掉。他都这样了,我不同意离婚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我当即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当场递给了秘书:“麻烦你转交给他,谢谢。”
她怯怯的站了起来,叫了我一声罗总监。
我冷静的打断她:“我已经不是了,我现在要开始收我的东西,你出去吧。”
当天,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拿着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就离开了公司。我把东西塞进后备箱,直接去接了孩子们。
当晚,我还带他们去了游乐场,我对孩子们说想玩什么都可以,妈妈有钱了,我们可以大肆的挥霍了。
后来的几天里,我开始接送孩子,并陪我妈去她的画廊里转悠。原以为她会问我为什么不去上班,但从她凡事迁就我的态度来看,她已经从别的地方打听到我的事了。
我很感激她的不闻不问,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顶多是个纸娃娃,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只要有人戳到我的心,我就会立马哭破了脸。
之后,律师通知我周一上午去办理离婚手续,我妈似乎也知道了,在我出门前拍了拍我的肩说:“人生就要往前看,过去再美若是失去,就没必要再留恋。”
我鼻子一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直奔民政局。
将近20天没见到苏嵘生了,虽然已经做好了要对他冷漠以待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心理暗示都毁于一旦。
他戴着一副墨镜,全程冷漠,甚至在填写登记表上的信息时都是背对着我签字的。
他填好与他相关的信息后把登记表递给我,我一拿过来就看到下角又被眼泪打湿的痕迹。
莫非是他的眼泪?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明明那么无情,又怎会落泪,肯定是我刚接过来眼泪就滴到上面去了。
我那笔时都有些发抖,字也写得很乱,填好后虽然有过想把它撕毁的念头,但我还是递给了工作人员。
办理离婚证的速度很快,我心底希望这过程能慢一点,那样我就能多靠近他一些;但同时又期盼能快一点,那样我就能少点狼狈和痛苦。
我像个傻子一样,泪眼蒙蒙的看着他的背影,而他在拿到结婚证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我始终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离婚后的日子很难熬,一方面得顾忌孩子们的情绪,怕稍有流露,便影响他们的心理健康;一方面又得顾忌我妈,怕她因有我这个三嫁三离的女儿而感到丢脸。
那些日子我很喜欢独处,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可以一整天听同一首歌,一整夜思念同一个人……
但我知道我不能消沉太久,毕竟我身上还有很多责任。在低迷了一周左右,我便去理发店把我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的短发,又把衣柜里淑女装扮的衣服都捐了,然后买了一大推黑色系、中性风的衣服把衣柜填满。
尔后,我开始找工作。周萧和方丽慧邀请我入股咖啡店,白铭安则说可以帮我安排工作,但后来我还是选择去我妈的画廊上班。
对于选择去画廊上班的理由,我对外的说法是觉得自己比较庸俗,想去画廊里感受下艺术的熏陶,提升下自己的涵养和气质。但我其实只是看重了那里安静的氛围,除了搞画展的时候,画廊里的人向来很少。有时候整个白天都没有一个客人光顾。那我就可以用一整天的时间去发呆。
这份工作我一做就是半年,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我却好像都不太记得了。似乎离婚后,我的记性就变得很差。
可我却总是记得苏嵘生的样子,高兴的,或是难过的,兴奋的,或是低落的。
可是当那天我陪我妈去五官科看眼睛时,当看到那个长得和苏嵘生一模一样的男人时,我却不敢认他了。
因为他和医生沟通时,用的竟然是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