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跟蔡雪说话,蔡雪捏了捏指头,掌心已多出几根短短的发。
洋洋并没有回病房,而是到处找宫峻肆,他几乎问遍了每一个碰到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宫峻肆去了哪里。他急得差点哭出来,妈咪的身子本来就弱,这些日子怕是一直被宫峻肆惩罚着,受得住吗?
之前身体不好,所以顾及不到,现在身体好些了便想尽快把妈妈解救出来。天气渐寒,他也不怕,固执起来,连护士都拿他没办法。
但到底,没有找到宫峻肆。
夏如水并不知情,坐在宫俨床边做起梦来,梦到洋洋变成一片羽毛,飘飘扬扬越飞越远。她努力想要抓住,却怎么都勾不到手……
“啊!”她轻叫一声惊醒,感觉到了满额都在冒着的冷汗。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眼前的宫俨睡得香甜,她立起来低头看时间,早已过了视频见洋洋的时候,为什么今天没有人送IPAD来?
她翘首已盼,心头莫名地一阵虚慌。
那一天,都没有人送视频过来。夏如水局促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劝慰着自己,一定是佣人忘了,一定是的。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有人送视频来。好不容易碰到小纯,她忍不住问,小纯只是瞪了她两眼,沉默以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抓着小纯不肯放手。
小纯眼睛莫名地发红,“想不到你这种人还能生个好儿子,你儿子为了救你前两天找了宫先生一整天。”
“是宫峻肆对他怎么样了吗?”她的手抖了起来,心拎得高高的。
“宫先生哪有时间对付这种小不点,不过……你儿子又发高烧了,情况不是很好。”她想狠狠刺激夏如水,但出口后声音却微微颤抖。夏如水猛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怎么会……”
“那还不是……”报应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夏如水的脸色白得吓人。小纯最后换成,“估计着了凉吧。”说完大步走出去。
夏如水一把拉住了她,“小纯,帮帮我,让我去看看洋洋。”他发烧才好,怎么又发烧了,天知道,每一次发烧对于洋洋来说都是在迈鬼门关。在“乔”的时候,她百般呵护,加上有梁慧心在,允修不会对洋洋过于苛刻,所以样样都能做到精细。可如今……他连母亲都不能守在身边。
夏如水又急又心疼,眼泪差点就滚下来。
她拉着小纯不肯放,仿佛拉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小纯甩不开,最后只能挫败地看着她,“你拉着我有什么用?这里能做主的又不是我,带你过去宫先生怪罪下来,麻烦的可是我。难不成你要看着我也完蛋吗?”
手,最终无力地滑下。她当然不敢连累了小纯。
小纯迈步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她两眼发直,整个人傻了一般,再狠毒的人,一旦面对自己的亲骨肉都会变得很不一样。跺了跺脚,她不情愿地出了声,“要见你儿子只有宫先生那儿管用,你好好利用着现有的资源或许才是最奏效的。”她看了一眼宫俨。
夏如水跟着看向宫俨,立时明白过来,只要宫俨有什么问题,宫峻肆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谢谢。”她感动地道。
小纯扭身就走,“我什么都没说。”
屋里,只剩下宫俨和她。夏如水揪上了自己的指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个老人,但现在……内疚与对洋洋的担心交织着,她最终还是轻轻摇醒了宫俨。
初醒的宫俨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夏如水吸了吸气,“爷爷,求您,帮我……帮我把宫峻肆叫过来吧。”
宫俨看了她一阵子,不知道明白不明白,她全身无力,头压在了他的臂上,“洋洋,我的儿子……爷爷,求您了。”
……
“宫先生。”助理捧着电话,不安地走到宫峻肆面前。宫峻肆正在和一位重要客人谈话,如果不是特殊事情,助理是绝对不会打扰的。宫峻肆看到了他捧着的是自己的私人电话,跟客人寒暄了几句,大步跟助理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是宫老爷子,在闹。那头打电话过来说怎么都安抚不了。”
“夏如水呢?”他揉着眉,已经习惯了把宫俨丢给夏如水。助理摇头,“不太……清楚。”
宫峻肆到达宫俨的住处时,果然看到宫俨在使性子,啊啊地叫着谁的账都不卖。夏如水如木偶般僵在他身后,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会这样?”他带着不满出声。看到他回来,宫俨眉头立时松开,明显松了一口气,拉着夏如水就朝他走。他把夏如水推进了宫峻肆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