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处的钵罗耶伽国,效果就会加倍。
大船继续顺流而下,唐僧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不远了,同时他们二人在沿途看到了几种特别的景象,孟赢溪不得要领,于是便询问玄奘。
第一种:沐浴。很热闹的,数十人,上百人的众人同浴。
玄奘对此解释道:“这应该是钵罗耶伽国最普遍、最普通的一种
群众性行为,大家没事就拖家带口来圣河洗洗澡、擦擦身,好让自己在神水的沐浴下祛除百病。
第二种:自杀。孟赢溪观察到有人不会游泳却主动携带着某样物品入水,因为在她非凡眼力的仔细追踪之下,居然意外地发现——此人再没出现于水面。
“不好,有人沉水自杀!”她惊道:“我要去救人!”
“别去,救了也枉然。”玄奘奋力勉强拉住即将动身的她,劝道,“你一离开,他还会照旧。”
“为什么?!”孟赢溪万般不解,瞪眼看着这个突然陌生的人,素来以慈悲为怀的唐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唉……你有所不知。”玄奘哀叹道:“两河交汇的地方神明聚集,无疑是最佳自杀升天寻求超脱之处。因此,每年都会有数以百计的人来到钵罗耶伽国,焚香沐浴,绝食七天,然后抱着沙袋大石头铁块之类的东西沉河自杀。”
第三种:修炼。有许多奇装异服的人士拿着各种图腾物件在河岸边跳舞、滚爬,有些人甚至还将自己倒挂在树上,其情形就好像疯子行事一般可笑。
玄奘道:“有的人觉得沐浴洗澡效果不好,也不够虔诚,溺水自杀又太急功近利,所以外道们(外道,是佛教徒对非佛教徒的统一称呼。)选择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办法在此修行。”
“真是怪异的国度!”孟赢溪十分不理解,她质疑道,“玄奘,你认为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圣地吗?”
“修行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修行?”
玄奘出奇地平静,他不以为然地道:“据我所知,钵罗耶伽国的许多外道人士修行的方式很奇特,他们会先在树林里砍树,把大树砍断,并砍掉枝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接着把树干抬到河边,锯成长短不一的木桩,然后派人下水,找到合适的地点之后,就在河面上打下一根长木桩,然后在这根长木桩旁再竖一根矮一点的,两根木桩都必须露出水面。”
她偷乐道:“他们这是要练站桩么?”
“嗯,差不多。”玄奘的表情没有变化,“每日天明,外道们就从岸边涉水爬上这一对一对的木桩,一只手抓住高柱子,一只脚踩住矮柱子,另一只手和另一只脚凌空张开,整个人抬头挺胸腰板伸直,面孔还要对着太阳的方向。”
她插言:“哎哟,好邪门。”
“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外道们就面朝东方;正午,太阳升到天顶,外道们也跟着仰面朝天;傍晚,日落西山,外道们继续追随夕阳……
“哈哈哈哈……”孟赢溪突地想起某种再熟悉不过的植物,禁不住捧腹大笑,“整个一向日葵!”
“悟空,学海无涯,自胜为疆,各派有各派的追求。以你眼下的佛学造诣已然可为他人之师,理当身体力行地约束自己,切莫拿他人修行时自成一家的行为打趣。”
玄奘没有随笑,在关于修行的方式上他似乎没有半点奚落外道的意思,于是其继续道:“整个过程中,所有修行者的身子就会以一只手抓住的高柱子为轴心慢慢旋转,日出日落,象征着天人合一、往生轮回,长时间修炼,不但能强身健体,还会让精神得到升华。”
孟赢溪小有惭愧,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对对,我忘了自己的佛徒身份了,当持戒才是。”
“嗯,你眼下还没有做到身体力行,不过……终究会大成的。”玄奘概叹:“婆罗门国与其周边国度周边素来以歌舞闻名,这种修炼方式所展现出来的形体美感融入了舞蹈的元素;可以试想一下,当几十上百名外道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节奏迎着太阳在河面上缓缓旋转,这是何等奇特而壮观的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