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翻了翻秦琴给他的名册子,眼底闪过一道希望的光芒:“说来好笑,来到红峰城之前,柏岩是做好了百业凋敝,收拾烂摊子的准备。没想到竟是如此和平安乐的光景,穷是穷一点,但有秩序,百姓脸上带笑,那就有希望多了。再加上这本册子……柏岩现在,充满了期待。闹不好,这还是个机会!”
秦琴笑而不语。
谢柏岩说的话,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京城里是什么风气,她非常清楚。
要不是有家训在上面压着,谢柏岩也不会来。至于别的人,不是出身谢家这种门风清正好世家的,自然能躲则躲。
而和子辰又是另一种情况……历年来进士们都是盯着京官起步的,唯恐怕“一步慢步步慢”。和子辰中了进士,就不会满足于回去做地方官。他在琼州算是有家底的,但那点家世在京城又不够看了。这次主动求了个六品通判,比一般的进士还要高一点儿,那是前三甲才会授到六品缺的……可谓是富贵险中求,求成功了。
秦琴记得,和子辰读书的时候,正义感很强。
有德有才有胆量,把红峰城交给这样的年轻人,她很放心。
她一边吃菜一边思忖期间,谢柏岩已跟和子辰聊了好一会儿。有了秦琴这一层关系来,这两个上下峰之间,就没有刚来的时候那样生分。
秦琴瞧着谢柏岩主动给和子辰夹菜,和子辰又给谢柏岩敬酒,俨然之间,和子辰已成了谢柏岩的班底心腹了。
那就很好。
等这俩联络了一下感情,秦琴弯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注意力回到她身上。然后她道:“下午再有个半天,倒换过印信官玺之后,我就差不多可以撤出去了。我的夫君明湛,将要在明天回城。”
谢柏岩顿时微笑道:“明大人回来,自当好好接风洗尘。”
然而秦琴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不。他回来,是要跟大家一起,筹办接驾的事。”
——“皇上要亲自来跟拓跋柳和谈。”
话音,像羽毛一样轻。
但眼前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跟挨了雷劈似的。
目瞪口呆。
午间小宴草草结束,谢柏岩捧着心口,去消化刚上任就要承担接驾任务的噩耗去了。
秦琴甩掉了背上的千斤重担,美滋滋地回家躺平。
也没怎么躺,其实午睡一起,天就黑了。
再闭上眼睛,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就亮了……
秦琴是被自己饿醒的,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起身,吃过了早饭。明湛就回来了。
他一边走进来,一边婉拒着什么人:“我知道了,下午再过去。这会儿家里有事,必须得先回家……什么事?”
门口处,明湛的说话停住了,那明显不止一个人的凌乱脚步声也停住了。
秦琴正听得热闹,突然之间没了声音,她端了一碗牛奶,情不自禁从屋子里踱到了院子中,伸长了脖子贴在门边,听热闹。然后她听到明湛带了几分笑意的说话:“家里的葡萄架要倒了。”
秦琴:“……欺负我没看过《笑林广记》吧?”
等等!《笑林广记》是后世的书啊?!
怎么明湛会知道那典故?!
哦,她自己从空间拿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闲书出来解闷……
一个明显沮丧着的男人嗓音说:“爵爷,知府大人请您务必赶紧去衙门。接驾大事,不容有失。请千万千万切记。小的求求您了……”
明湛道:“行了,刚才那话递回去吧。”
打发走了那人,秦琴捧着牛乳碗,想要回屋里去,门却打开了,裹着一身玄黑披风的明湛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看着秦琴那是从眉头到眼尾,全都洋溢着笑。
“别以为你那样就跑得掉啊?”
秦琴捧着牛乳,站在院子中间,索性也不跑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地:“跑什么跑?我一边看风景一边喝牛奶,岂不美哉?”
厚脸皮混不吝的模样,直接把明湛给逗笑了。
一边往里走,一边趁势搂着秦琴的肩:“美哉,美哉。还有没有牛乳?我也要喝,要热的。我还想吃面条,要猪油拌的。”
“明湛,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你的脸。你长了这张脸,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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