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秦琴和明湛张罗好了家里的事,终于可以抽空再去文州县城的时候,已经年二十二了。
进了城,贴着城门的一条宽敞大路,两旁多了许多摊贩,售卖年货挥春首饰食用等诸般百货,两旁都是忙着搭建棚车的伙计。两旁的门脸房上,更有那身手灵活的伙计,搬梯爬墙的,使出诸般家伙什来,刷得店面招牌的字眼金光闪闪的,就连那迎风招展的幌子,也都明显洗刷过,一年的油污污渍全无,显得簇新了不少。
牛车在这骤然热闹起来的大路上,走得比乌龟还慢,秦琴贴着明湛坐,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东张西望的:“奇怪,怎么都快到年关了,反而把市集搬出到大道上来?”
明湛道:“这是琼州一带的风俗。官府下了恩典,每年的二十三开始,到年初二结束,准许在青龙街上做迎春花市。今天廿二了,明儿就是开业大吉,所以人都堆在一块儿张罗了。”
这地儿也有迎春花市?
对于迎春花市,秦琴只听说过,没有亲身逛过,不禁悠然神往:“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真想逛逛啊。可是我们住在村子里,进城一趟太不方便了。年初一往外跑也不像话……还是当城里人好!”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明湛不禁笑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带耳朵出门的呀,我刚不是说了,明天就廿三了,小年了,这边正是开张头一天,我们正好来逛个早市啊!”
“咦,对哦!”
“对对对,对你个头。往右拐,别往四海客栈方向去啊!”
要不是明湛及时提醒,秦琴差点儿习惯成自然,直奔客栈去了!
“哦……对了,我们在城里已经有家了!”
秦琴刻意忽略了明湛做得相当明显的翻白眼。
来到新购置的院子,秦琴给这里取了个名字,叫“湛园”。
“为什么要拿我的名字来做这院子的名字?”明湛拧着眉毛道,“抛头露面的,叫琴园不行么?”
秦琴坚持道:“琴园琴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儿是开琴行呢!湛园多好听啊,就这么定了!”
明湛拗不过她,也就罢了。
此刻,拜托邻居小伙子帮忙弄的“湛园”牌匾已是横在了门楣上,用红布遮挡着。屋子里,床几桌椅,也都布置上了,样式简单朴素。唯独是墙上挂的岁朝清供图,案上白铜炉内烧的虫结沉香,桌上摆的书,书旁陈设的笔墨砚台,流露出不俗。
再仔细看,墨是松香墨,砚是老坑端砚!
里外里转了一圈,秦琴十分满意,笑道:“隔壁杰哥儿倒真是个能干人,拜托他帮我们照看房子,那是看对了。”
杰哥儿,就是之前那些道士们委托卖房子那位邻居,大名岑洪杰。做生不如做熟,秦琴仍旧拜托他帮忙照看房子,顺便添置点简单家具。
岑洪杰做得很妥帖。
到了卧房中转了转,明湛出来就说:“添置了被褥的,只有我们的卧室和两间客房。别的房间都控制着……也罢,慢慢张罗吧。先把牛车安顿了,把东西卸到库房里。”
明湛去忙活,秦琴就在库房里布置机关。等明湛张罗好了,她的机关也布置好了,笑吟吟拉着明湛来看:“你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要从窗外打开,就会触发弹簧,飞出来的失明钉就得给他钉成瞎子!如果他有点儿武艺能躲开,脚下还有勾魂索,直接勾他个四脚朝天,摔地上成个翻盖王八!”
“还有门口这个遮盖雨衣,一打开来,兜头兜脸罩住,雨衣里还有痒痒粉,保管痒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脱光了到大马路上耍王八拳不可!”
“屋顶瓦檐藏了毒雾,一敲破屋顶,里头的火绒见风就着,点着了毒雾,哪怕蒙住了口鼻,只要露出半点肌肤,那毒雾就从肌肤渗进去,管叫烂成个火烧猪皮满身包……”
眼神复杂地看着眉飞色舞的秦琴,明湛慢吞吞的道:“傻丫,你很高兴?”
“那是啊。”秦琴道,“你不觉得一手一脚布置好了机关,很有成就感么?”
“什么叫成就感?”
秦琴:“……”
坏了,又顺嘴说错词了。她解释道:“就是做好了一件事之后,心里的那种满足感觉。好比你们男人征战获胜啦,又或者做成一个好文章啦,再再或者种好了一块地,秋天的时候看着满地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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