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正形全无。
紫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是在怨你自己?”
薛沐风怔了一怔,紧接着便哈哈大笑出声:“开玩笑,哈哈,大嫂还真是会开玩笑!我薛沐风花名在外,来者不拒,怎么可能会怨自己?”
说着,他猛地转过头来,伸手挑起了紫苏的下巴,用极为轻挑的眼神瞧着她,道:“莫不是我大哥身在战场,大嫂怨深秋太冷,想找人取暖?若是这样,我倒可以替我大哥来安慰嫂子一下,也省得便宜了别人去。”
眼前,是一双耀目而灵秀的眼,眼中有着点点笑意。像是一个大人在看着小孩般的戏谑,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隐藏一切的笑意,让薛沐风顿时感觉到恼火。
他突然伸出手,猛地揽过了紫苏的腰,便朝着那上扬着的唇吻了下去。
在即将碰触到那柔软之时,那双唇却动了一动。
“薛沐风,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什么?
薛沐风怔住了。
“你明明跟绮月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也明明知道她是被夫人胁迫而故意在做伪证,却并没有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公道话。在她被夫人关押着的时候,你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态度强硬一点就可以保她平安,但你却没有去做。如今等她死了,你却在这里饮酒,怪自己没有救这个可怜的女人?”
如此残忍的话,怎么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明明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思绪,为何她会知晓?
薛沐风目光震惊地看着紫苏,但见那张脸上绽放出明艳的笑意,朱红的唇,再次张合,吐出令他愈发不安的话来。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哪种人最为可怜吗?”紫苏问。
薛沐风没有回答,他知道,这答案必定不在自己手里。
“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就是那种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的家伙。当罪恶发生的时候,他们明明怀揣着良知,却因为怯懦和软弱不敢对抗。明明是他们纵容了这罪恶与灾难,明明他们造成了伤害与死亡,但他们却像掩耳盗铃一样捂着自己的耳朵欺骗自己,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说自己也很可怜,说自己也很无奈。但事实呢?事实是:恰恰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紫苏的话让薛沐风的身形震了又震,他松开紫苏,步步后退,满面惊恐。
而紫苏则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薛沐风,目光犀利地道:“他们可怜,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恶,而是因为他们不敢正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不敢正视自己那黑暗和邪恶的一面!永远欺骗着自己,用悲伤与受到伤害的假象来麻痹自己,来武装自己。”
薛沐风还在后退,却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使得他不得不站在了那里。
此时的紫苏,已经逼近了薛沐风,她伸出手来,捉住了薛沐风的衣襟,冷笑道:“然后呢?然后他们为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于是他们就开始新一轮的堕落,新一轮的筹谋,只等着下一个受害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