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想了很多很多,从上辈子,想到这辈子,从重生以来,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
夜太深,她实在睡不着,便披上衣裳,走出了房间。
肖氏的灯还在亮着,紫苏看到跳跃的烛火将百里文英的身形投射在窗棂之上,这么晚了,百里文英还守在肖氏的身边。他们之间的爱,是有多深沉?
紫苏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这一刻,她知道,一切就此尘埃落定。从明天开始,她将是真真正正的威远侯世子的未婚妻。
第二天,紫苏便来到了京北校场。
从叛乱发生的那天晚上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了紫苏的真正身份,于是她现在连觐见铜牌都不用了,只要人往京北校场一站,守门的卫兵立刻一脸恭敬地向她行礼,并一溜烟地前往薛绍白处通报。
“百里姑娘,这边请,世子就在主帐等候。”卫兵满面笑容地道。
“有劳。”紫苏朝着卫兵点了点头,便举步向主帐走去。
“奇怪,我怎么觉得百里姑娘今儿有点奇怪?”卫兵挠着脑袋嘀咕。
“怎么怪了?”一个声音突然响在卫兵的身边,唬得卫兵“妈呀”一声叫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到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乃是胡子拉碴的严子宽,不禁唬得直拍胸脯。这会子的严子宽神情可谓是相当的吓人,在平定叛军之乱的时候,他的脸受了刀伤,从左脸到下巴处有一个长长的刀疤,看上去分外狰狞。然而就是这么一张粗犷而狰狞的脸上,却带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神采,不禁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诡异。
“怎么个怪法,别啰嗦,快说!”见卫兵不再说话,严子宽不耐烦地抬起腿,踢了他一脚。
卫兵哪里敢惹这位阎王一般的祖宗?当即便道:“我是说这位百里姑娘,先前总是一脸笑容,蹦蹦跳跳的,今儿见了,怎么就满面郁色,一脸伤心的模样呢?”
“他们百里家遭了这么大的难,怎么能不面带郁色?”严子宽咂着嘴巴道,“只希望咱们世子成了亲之后,能够善待百里姑娘,毕竟家族遭难,百里大人又进了牢狱,百里姑娘能再蹦蹦跳跳也是不可能的了……”
卫兵瞧着紫苏已然瘦得能被一阵风吹倒的身子骨,不禁摇头叹息:“唉……”
他正欲转身,忽又想起了一件事,诧异道:“不过,百里家既遭了这般的难,两家的亲,还能结成吗?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碳的,可是不多呀!”
“嘿嘿,你可真是小瞧了咱们家世子,”严子宽鄙夷地扫了一眼卫兵,自是笑道,“世子岂会是那趋炎附势的小人?他要娶的女人,就算是遭了多大的难,哪怕是被贬为庶民,也是要娶的!”
“那威远侯夫人呢?”卫兵用博士后看小学生一般的眼神瞧着严子宽,嗤笑道,“严爷,你别忘了威远侯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她的家世,能看得上百里姑娘吗?这以后的日子……百里姑娘还指不定得遭多大的罪呢!”
严子宽的神色,立刻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