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十四年六月二十二日,燕京城葫芦庙街的“乔记文玩店”热热闹闹地开张了。因为暂时只是做文玩买卖,所以铺子里头除了蒋少青和乔二奎外,又请了两个小伙计司宏和薄熙负责送货。第一笔买卖是章礼全介绍的,五全书院的教习贺寿安让乔记文玩店送了些纸墨笔砚去。剩下来的买卖乔家做得都是零散的客人。前三个月下来,差不多刚够店里和家里的开销。乔珍是偶尔去铺子里转一转,看看铺子里经营得怎么样。章礼全也是偶尔会上乔记珍玩店去看看。
这一日乔珍前脚刚进店去,章礼全就来了,还带了乔家父女不认识的人来,这人比章礼全小,年纪和乔珍相仿,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笑嘴里两颗虎牙,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听章礼全跟乔家父女介绍,这是他玩得比较好的一个朋友,姓李,在家里排行老四。
其实章礼全带来的李家老四就是信国公府的四爷李弘济。和他能玩在一起,关系不错。
乔二奎见章礼全领来的这个少年看来也像个大户人家的孩子,通身的贵气,便忙请他坐,让伙计去泡好茶来。这姓李的少年坐倒是坐了,但接了茶只是揭开看了看就把茶盏给放到了一边儿。
章礼全接了茶倒是在喝,乔二奎又在和他说话,就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乔珍瞧见了,不由得撇撇嘴,心想,这人还真是挑剔,自家店里这待客的茶叶也是买得好茶,还不至于咽不下去罢。
“乔二叔,你这铺子最近买卖如何?”章礼全一面喝茶一面问。
乔二奎摇摇头,“不咋样,刚好能混走。”
“爹,这铺子才开张几个月,都这样,慢慢儿就好了。”乔珍安慰他。
章礼全低头喝茶想了想忽然说:“你们做这文玩买卖光是散卖也赚不了多少,再有如今在京里比你们这个店铺还档次高的文玩铺也不少,而且是老字号,所以你们卖的这些中档货还是要量大才有银子赚。”
乔珍闻言看他一眼,心想这瑞升祥的三爷毕竟是商户人家出身,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乔家这家铺子能赚钱的关键。于是便静静听他下言。
“三爷说得是,可我们初来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哪里能卖出多少货呢?”乔二奎愁眉苦脸地接话道。
没等章礼全再说话,便听李弘济说:“礼全,你们瑞升祥那么大的买卖,一年也不少要这些纸笔墨砚,你只要去跟你们家管采买这些东西的管事说一说,不就行了么?还用得着再做什么其他散客的买卖。而且这京里跟你们瑞升祥有买卖来往的商家也多,你只要跟底下那些铺子的掌柜说一说,跟别的商家做买卖的时候,顺带着把乔家介绍出去,那以后那大宗的买卖就够乔家做了。”
“咦,老四,你这主意不错,这么一来,乔二叔这店里的买卖定然会好起来。”章礼全笑道。
“何止好起来,简直是很要赚些银子的。”李弘济笃定道。
乔二奎一听,立马高兴坏了,忙向章礼全和李弘济道谢。章礼全便说,等他回去就去帮他们办这事二。又说了一会儿话,章礼全和李弘济就辞了乔家父女出来,两人身边伺候的小厮牵了马来,两人各自蹬鞍上马,小厮们也各自上马,跑出去一段儿路,李弘济勒住马头,骑在马上问并马前行的章礼全皮笑肉不笑地道:“礼全,你可是对那乔家的那位姑娘有点儿意思?”
章礼全闻言心里头“咚咚”跳了两下,面儿上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哪里,乔二叔的大哥对我大哥有救命之恩,我们章家很感激他们乔家。如今能帮上的忙自然要帮了。”
李弘济却有些促狭地继续说:“要帮你大哥不知道帮,啥时候轮得着你这个章家最小的人出面儿,你还不承认,方才一进那铺子我就见你一看到那姑娘,眼睛都亮了起来。后来在铺子隔间里头喝茶,有好几次我都瞧见你趁着那姑娘和她爹说话,偷偷看人家来着。”
章礼全犟嘴,“你一定是看错了,我才没有。”又转移话题,“你不说今日你二哥在京郊虎贲营里等我们去骑马射箭玩儿么?这还不快一点儿去,让你二哥老等着就不好了。”
说完打马一溜烟儿跑了,李弘济在后头哈哈笑起来,道:“瞧瞧,我定是说准了,还不承认!”随即打马上前去追他。
这事儿约莫过了一个多月,到十月下旬的时候,乔记珍玩店就有章家负责采买的管事上门儿,向他们定了数百两银子的货。这一笔买卖做下来,乔家赚了足足一百五十两银子,顶得上他们小半年从零散客人手上赚的。那章家的管事还说,瑞升祥一年进两次文房的纸笔墨砚,以后的货都到这里进了。
过不多久,便陆续有其他的铺子里的管事上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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