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黄氏摇摇头,直接一歪身坐到了床边说:“你知道什么?这亲兄弟明算账,是说老了的话。咱们这一回进京住到大哥大嫂这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呢。还有句话说得是,久住讨人嫌,咱们一家人加上少青,可是六口人,这一天下来得吃不少粮食呢,还别说菜,油,盐等。这京里东西又贵,我想着怕是一日得花四五十文不止,要是再吃肉和蛋,就更不止了。咱们就按一天六十文算,十天六百文,一月就是一千八百文。差不多二两银子了……”
乔二奎听到这里心里合计了下,也是这个数,便说:“你说得也是,一月二两银子也不少了,这一年下来就是二三十两银子啊。要搁咱们,也是心里要计较的。”
“所以,明日我想先拿二十两银子给大哥大嫂。他们心里也有一本帐的,或者当着咱们的面儿不好说得,但咱们自己得懂事儿不是。这给了银子啊,咱们也能住得安心些……”
最终乔二奎点头,道:“那就依你的主意,明日你去拿二十两银子给大嫂,把咱们的意思跟她说了,叫她务必要收下。”
乔黄氏应了声“好”,让乔二奎歇下,自己回西屋去睡。进了屋,见乔玉睡了,乔珍还睁着个眼看着帐顶,见她回来了说了声,“娘,你回来了。”
“闺女,怎么还不睡?”乔黄氏一边脱鞋脱衣裳问道。
“等娘回来哩。”乔珍甜甜笑道。
乔黄氏吹灭桌上油灯,然后上床躺下,将刚才去乔二奎那里说得话跟乔珍说了,乔珍说:“娘说得不错,我想着等咱们在京里找到合适的铺子再把买卖做起来最快怕是也要小半年呢,在大伯他们这里住着,最好就是要把这事给说开,而且这银子必须得让伯母收下,以后这日子才能过得安生。而且呀,娘,这银子你明天偷偷得去给大伯母,别让大伯瞧见了。要是让大伯瞧见了,他定是不收的。”
“好,我记住了。”乔黄氏道。母女俩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睡了。
第二日起来,乔大奎父子吃了早饭,便出门儿去铺子上去。父子三人虽然都是在瑞升祥京城里的铺子里头讨生活。但乔大奎带着小儿子乔志诚在皮货铺子里头,让他学着做买卖,算帐。大儿子乔志刚则是去了一间绸缎铺子,在一位姓许的掌柜手下打下手,做管事。这位许掌柜和乔大奎关系一向不错,乔大奎宅子里的宋二两口子也是他举荐来的。
乔大奎父子起来的时候,乔二奎一家人都起来了,一大家人吃完了饭,乔大奎出门儿之前便对乔二奎说:“二弟,你们初来乍到的,先歇几天。等我忙完铺子里的事,抽空带你们去这京里有好景致的地方转一转。这有什么缺的,只管跟你们嫂子说。晚上等我们回来一起吃饭,再说话。”
乔二奎说“好”,但紧接着马上说:“大哥,我们大人的事儿都不急,但忠儿的学业不能耽搁了,你帮着打听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忠儿上学的学堂,我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
“好,我帮你打听。虽然我们也搬来才两月多,但到底比你们熟些,这事儿交给我。”乔大奎一口答应,叫乔二奎在家里等消息就好。
等到乔大奎父子出了门儿,乔黄氏便去北边正房中去找乔齐氏。进了房见她正在擦拭屋子里的妆台,见到乔黄氏进来,便忙让她坐下说话,又说:“宋罗氏虽然也帮着我洒扫,但这屋子里我还是自己动手的。”
乔黄氏便赞她好勤快。乔齐氏要去给她泡茶,乔黄氏忙说不用了,早饭喝的粥,这会子并不口渴。乔齐氏见她似乎是有话和自己说的样子,便也端了张圈椅在她旁边坐了,问:“弟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要和我说么?”
“这却没有。但我确实有事儿要和嫂子说。”乔黄氏道。
乔黄氏“哦”了一声,心里头想,到底有啥事儿这一早就要赶来跟我说呢,不会是要借钱罢。昨儿晚上乔大奎跟她欢好以后,直接呼呼睡了,也没跟她讲乔二奎在浚县城里做买卖的事。今早起来,又忙忙地吃了饭去铺子上,没顾得上说。因此乔齐氏还是把他们当成了庄子上没钱的种地的庄户人家了,这会儿见乔黄氏这吞吐要跟她说事儿的模样,不免就朝那上头想了。
“嫂子,是这样,我昨儿晚上和二奎商量了下,我们这一大家人进了京住到大哥大嫂这里,多有打扰。因此,我们想给些饭钱给嫂子,还请嫂子务必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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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喜欢写宅门里的事呀,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