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兵器,冷冷闪着寒光,床帏帐幔也多是冰冷的铁青色,看着让人心头都沉重压抑起来。
俞明薇并未料到这番场景,略有些受惊,小脸泛白,还强撑着笑道:“周表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周蕊儿本身强体健,只是编了个理由将俞宪薇唤来,俞府马车进门时突然听说多了个俞明薇,无奈,她只好匆匆忙忙回了房,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又叫丫鬟去厨房灶上弄些日日都炖给老太爷喝的去冬燥的药汤来,在房中弄出药味,做出真生病的假象,虽如此,一个好端端的人非要窝在床上,也不免气苦,心里早问候了多事的俞明薇百十遍了。
此时隐隐约约听了外面这话,她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先是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然后道:“七表妹谬赞了。”周蕊儿从小也是闺秀堆里混大,若要讲究礼节也能像模像样,但在亲近的人面前,她还是更喜欢无拘无束,从不顾及细节。
俞宪薇姐妹两人进了内室,俞明薇忙松了姐姐的手,抢先几步走到床边坐下,先是询问病情,接着又对周蕊儿嘘寒问暖,很是关心的模样,若是不认识的人见了,还以为这两人多么姐妹情深。
俞宪薇半垂下眼,讥嘲般轻轻一笑。抬头时对上周蕊儿哀怨的眼神,不由愣了下神,回过神来,忙做了个作揖的手势来赔罪。周蕊儿无奈,趁着俞明薇殷勤去端药的时候,对俞宪薇龇了龇牙,做了个恐吓的鬼脸。
俞明薇自是贴心又乖巧,事事照顾得妥帖,周蕊儿天生就讨厌苦药,最恨喝药,但此事事到临头退却不得,她虽万般不情愿,动手掀碗的心都有,为了装病,也只好捏着鼻子灌下去。
俞宪薇看她这幅灌毒药般痛苦的神情,忍不住想笑,忙咬牙忍住,却又对周蕊儿使了个眼色,周蕊儿会意,用绢子擦了擦嘴,对旁边的严嬷嬷点了下头。
严嬷嬷便朝外头比划了一下,立时就有一个小丫头匆匆进来,传话道是老太爷那里要请了俞六姑娘去说话。
俞宪薇便跟了那小丫头出了门,俞明薇有意要跟了去,但想一想方才周老太爷那冷淡的模样,不由打了退堂鼓,这一犹豫,便错过了时机,俞宪薇已经走远了。她无法,只好继续留下来和周蕊儿套交情,周蕊儿心里苦不堪言,也只得耐着性子拖住她。
那小丫头看着极伶俐,领着俞宪薇绕了几条小路,又解释道:“我们少爷说了他邀了其他人去练武场射箭骑马,顾家少爷体弱,便让他在书房小憩,这会儿只怕也该醒了,他一个人无聊,多半会沿着书房外的小竹林散散步,那里僻静,姑娘正好坐在那里等便好,不会有别人看见的。”
这安排很是周到,俞宪薇感激道:“多谢你家少爷。”周菖是出了名的守信重诺,本性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带出周蕊儿这么个男孩儿般顽皮的妹妹,所以俞宪薇才敢拿这件事托付给他,也多亏了周蕊儿从中帮忙,周菖也没有细问原因就答应了。
待那小丫头走了,俞宪薇便一个人坐在林中凳上,终归她年纪还小,尚是稚龄幼女,这样坐着等一个男子还不至于让人生出别的桃色念头。
“俞……六姑娘?”果然如周菖所说,她只等了不到半柱香,身侧不远处便传来一声略带吃惊的声音。
俞宪薇先时只有三分猜测,听了这句话便变成了六分。她按捺住瞬间激动雀跃的内心,镇定地站直,转过身直视着眼前的少年,脆声问道:“顾少爷从未见过我,如何认得我就是俞家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