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淡漠也罢,从最初的心动走到现在,已经不是她想要随时随地全身而退就可以像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足够让她意外了,只不过突然降临的这一切有时候会让她觉得不够真实,她很害怕现在的梦幻美好化为泡影。
在她愣神之际,有人已悄然走到她身后,在她肩头拍了一下,路曼肩膀微一瑟缩,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难掩意外,“乔任,这么巧,你也来买菜?”
乔任低低叹了一口气,摊摊手,“我陪我妈过周末。”
“真孝顺。”路曼揶揄。
“你一个人?”
“不是,”路曼指了指浓眉紧蹙,推着购物车艰难地穿梭在家庭主妇之间的人,“他陪我一起来的。”
乔任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高大的男人恰好停步,抬眸望过来,眼神锐利如刀,乔任面色平静地与他对视,半晌才移开目光,垂眸无声笑了,眼底嘴角淡淡的嘲讽意味一闪即逝。
“你继续挑吧,我得过去盯着我妈,免得她又要买很多我不爱吃的菜。”
“你不爱吃的菜营养才丰富,”路曼撇嘴,摆摆手,“下周见。”
乔任道了声拜拜,双手插|进裤袋,转身前似笑非笑地望了言景旸一眼才迈开长腿离开。
言景旸面前豁然开朗似的空出一道小路,他不急不缓地推着购物车来到路曼身后,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金针菇,说:“我不爱吃真菌。”
路曼回头笑望他一眼,将手里的一捆金针菇放回原处,脚步轻移,解释着乔任是跟她本科期间一起做实验的同学,言景旸神色淡淡地听着,心底某些不安的因子却开始纷纷扰动起来。
也不知道是言景旸挑食还是超市里的菜不对他胃口,在他的意见参与下,两个人逛了一个钟头,购物车里的菜还是少得可怜,到二楼结账区,路曼从食品架上拿了好几罐彩虹糖才开开心心结账。
坐回车里,路曼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罐,拿出一颗喂到正专心开车的言景旸嘴里,“尝尝看,这个不甜。”
言景旸慢慢嚼开,口腔瞬间沉浸在一片酸味四溢的海洋里,勉强吃完一颗,牙龈都开始酸胀,定了定神,凉凉地瞥了身旁笑得乐不可支的人一眼,沉声道:“回家再收拾你。”
路曼立马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看向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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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旸将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回到别墅,路曼将买回来的菜一样样放进冰箱,主动冲了一杯热可可端到言景旸面前,笑容里写满了诚意跟讨好,言景旸接过,放到一边,大掌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路曼一瞬间浑身紧绷起来,语气忐忑,“我、我可以解释。”
言景旸眼神示意她继续,路曼咽了咽口水,斟酌地一字一句酝酿好才说出口:“那次的八宝饭你说味道太甜,我就想既然你不爱吃甜,酸的总可以吧,所以今天才会给你吃彩虹糖,我真的没想到你吃不了酸。”
言景旸的心情有些微妙,他原本就不在意这事,在他心里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小插曲,可在路曼眼里,只要与他有关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变得不一样,会被无限放大,占据她整个脑海,整颗心房。她对他的情感简单纯粹,对他好一百分的同时才会期待得到他一分的回应。
这些,言景旸都看得出来。
可是现在的他对自己都无法保证,能够对她真心相待到何种地步。
路曼看他不说话,心里的慌乱又添了几分,他,未免太开不起玩笑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又将疑问句讲成陈述句语气了,路曼在心里吐槽,索性坐在他身边,拿过热可可自己喝起来,刻意悠然自得道:“我又没紧张。”
言景旸捉住她的一只手,拇指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自然地换了话题:“你们平时做实验的partner是怎么安排的?”
“按照学号吧,学号相邻而且是一男一女的话,就会被安排成一组。”
“你跟……在超市碰到的那位同学学号相邻?”言景旸随意地继续问。
路曼耐心解释:“好像不是来着,他姓乔,我姓路,姓氏汉语拼音差好远,可能他有跟其他人换过实验组别,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从一开始做实验,我的同组人就是他了。”
言景旸若有所思地点头,左手揽过她的肩,右手就着她握着杯身的姿势托住杯底,喝了一口热可可。
路曼盯着他喝过的地方,眨了眨眼,不知道接下来该喝哪里,言景旸就淡然多了,他转过她的脸,在她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舌头力道不容反抗地缠住她的,偶尔退出一点,轻轻啮咬她的舌尖,再从容地深入……
舌尖退出的时候,言景旸垂眸睨着她酡红的脸,在她嘴边说:“还是你嘴里的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