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名身着粉衣的俏丽女子,那女子接收到这两人的森冷目光后,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不甘示弱的瞪了两人一眼,显然地,这名女子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并不怕他们两人,抚台大人与龙小姐不禁俱有些发愣,眼前的这名女子究竟是谁?胆子居然这么大,一点都不怕他们,瞧着不像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也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你是何人?公堂之上岂有你说话的地方。”抚台大人朝着粉衣女子所站的方向望了望,对着自己的人道:“将刚才那名说话的粉衣女子给本官赶出去。”
“是,大人。”
群情顿时变得有些喧嚷起来,俱不满地向抚台大人望过去,玉岚心内连连冷笑了两声,讽刺性地直视起抚台大人,“堂堂一介抚台大人,难道连百姓的心声也听不得了吗?”
“你……”玉岚的话语一下子戳中了抚台大人的痛脚,瞧着百姓向自己投掷过来的怀疑、伤心与夹带着丝丝愤恨的目光,抚台大人心里对玉岚的怨愤就更加深了,此时却不敢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毕竟,这西门雪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呢,自己是这地方最大的官员,原则上是不惧怕这西门雪的,可他毕竟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一呼百应,这些江湖中人血气上涌时,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他为好,想着,抚台大人紧着对自己的侍卫道:“不要骚扰了百姓。”
“是,大人。”侍卫应命撤了回来,玉岚却发出了嗤的一声冷笑,“抚台大人还是挺爱民的。”
“本官一直以来都爱民如子,岂是你这等刁民能够体会理解的。”
“民女既然不理解,那大人今天就让小女子开开眼界,理解理解一下吧,民女今天前来抚台府的目的,就算我不说,相信大人都已经了解了,抚台大人既然如此的爱民,抚台府的家奴青天白日杀了人,抚台大人总要给自己的子民一个交代吧?”玉岚的嘴角噙起了一抹笑,眼睛直视起龙小姐,一字一句道:“民女相信,一个家奴,再是胆大,如果没有背后之人指使的话,绝不敢干出此等公然杀人之事,龙妹妹,你说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纯属一派胡言,一会造谣说我家的家奴青天白日杀了人,一会又说我家的家奴背后如果不是有人指使的话绝对不敢白天随便杀人,我压根不知道你想要表达一些什么?我倒是想要问问玉姑娘,我是否与你有仇,所以你一定要陷害我或是我家?”龙小姐不甘示弱,一脸怒气地瞧着玉岚。
“呵呵,龙妹妹这可就是典型的做贼却喊捉贼了,相信龙妹妹的心中该是清楚地知道我说这话的目的吧。”玉岚走近了公堂几步,对着上位的抚台大人语气严肃地道:“大人可否倾听民女将整件事细细道来,中途不得让人打断。”
抚台大人有着一瞬间的犹豫,玉岚却是随即就发出了张狂的笑声,眼睛阴森地紧盯住抚台大人的眸子,“怎么?抚台大人怕了,竟然不敢让民女将整件事说出来。”
“你说。”骑虎难下,抚台大人最终不得不答应玉岚的请求。
玉岚轻蔑地看了龙小姐好几眼,这才缓缓开了口,“前几天,龙妹妹的丫鬟小翠拿了一张请帖到卧云山庄,说是请民女五天后务必参加龙妹妹的及笄寿辰,民女当时极其疑虑,民女素来与龙妹妹都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怎的她竟然如此盛情邀请自己,大人,你说这事怪不怪?”
“一点都不奇怪,你是卧云山庄的贵客,我与雪哥哥感情一直不错,既然邀请了他,又怎么会不邀请你?顺手罢了。”虽然抚台大人之前有说过让玉岚把话说下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她,明显地,抚台大人此时已经忘记了他前一刻所说过的话,由着龙小姐径直打断玉岚所说的话,听了龙小姐这样的一番话,玉岚嘴角边的笑意更加深了,“龙妹妹说这话自然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龙妹妹既然盛情邀请了山庄的主人雪公子,又岂会忘记他山庄的贵客玉姐姐我,玉姐姐这都是因为沾了雪公子的福气才会得到龙妹妹的盛情邀请,龙妹妹,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不错,我就是看在雪哥哥的份上,这才顺便邀请的你。”
“那你为何不派马车迎接你的雪哥哥,而让那马车迎接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说明你的雪哥哥并没有我重要还是说你想要通过这马车对我做些什么?”玉岚对着龙小姐步步进逼,冷哼了一声,“你可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
“我实在是不懂你说些什么,我也没有派过马车前去迎接你。”龙姑娘明显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有吗?那抚台衙门外阿奴驾驶的马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奴驾着这马车过来迎接我的时候,嘴里可是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马车。卧云山庄所有的人当时可都是瞧见了,盛情之下,我迫不得已这才坐上了龙妹妹派来迎接我的马车,要不,我决计是不会坐这马车,而是坐雪公子的马车。”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的确没有派过马车前去迎接你,卧云山庄都是熟悉你的人,你让他们来作证,他们自然全都帮着你,这自然是不可信的事情。”龙小姐继续申辩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是卧云山庄的人作证这件事,而是别的旁人作证此事的,就可以证明这件事,对吗?”
听了这话,一抹疑虑立即就涌上了龙小姐的脑中,内心直觉地以为玉岚说此话必是有着什么其它的用意,却一时间参详不透她的用意,但又不能不顺着她的话应下来,“是的,大抵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不相信卧云山庄的人我就不叫卧云山庄的人作证了,只用你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你该不会觉得你们抚台府的人也不可以作证此事吧?”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奚落,“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相信你们抚台府的人?”
龙小姐的心中刹那闪过一抹警觉,目光不自觉扫了一遍自己的人,阿奴与抚台府的那两名丫鬟,最后,眸子染上了点点的笑意,这几个人,大抵都是自己往日最信得过的人,倒是不担心她们会对自己倒戈相向,想着,龙小姐不由得就对着玉岚会心一笑,“当然,我们抚台府的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的。”
“那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一会可不要打自己的嘴巴。”玉岚轻轻一笑,对着人群道:“你们刚才可都听见龙小姐的话了吧,她们抚台府的人都是可以相信的,她刚才也确认这些人是她们抚台府的人了。”说到这里,玉岚一一用手指了指阿奴与那还没有解开穴道的两名丫鬟,眼里露出了一抹狡黠。
龙小姐一怔,这才会意过来自己刚才其实已经钻进了玉岚所设计的圈套,直接就承认了此刻站在抚台衙门府撞死了人的阿奴与那两名丫鬟是自己的人,自己原本是有机会承认这些人不是自己府邸人的,也怪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就立即应了口,好在这几个人俱不敢背叛自己,自己说不定还会因为她们的否认而被撇清关系呢!想到这里,龙小姐的眼中不禁就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一脸挑衅地看着玉岚。
西门雪好笑地看着玉岚设计圈套让龙小姐钻了进去,一脸的宠溺,只要她想干此事,自己就放开手让她去干吧,只要她一直都这样开心。
阿奴的抹布在玉岚的示意下被添香扯了下来,添香嫌恶地用手捏住了鼻子,发出了冷哼声,“真臭,亏你憋得住。”玉岚等人噗赫的一声就笑了开来,人群也不禁发出了阵阵笑声。
“肃静。”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威胁与戏弄的抚台大人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惊木,只是这喧闹开了的人群还是没有一下子刹住笑。
“都静下来吧,我们爱民如子的抚台大人要开始审案了。”玉岚朝喧嚷的人群摆了摆手,人群立即止住了笑声,抚台大人却是气得脸都扭曲起来,对玉岚的愤恨又加多了几分。
“阿奴,你就老实地告诉众人吧,你那天究竟驾驶着这马车去了哪里?”玉岚慢慢引诱道。
“奴才驾驶着这马车没有去哪里啊,就在这城里的街道上到处逛了逛。”阿奴再是想着假装镇定,不断闪烁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表情,让人疑惑起他所说的并不是真话。
“哦,你一个奴才,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私自驾驶着抚台府的马车到处乱逛。”玉岚刹那变得声色俱厉起来,“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将你的主子放在眼内,竟然在没有主子同意的情况下驾驶着这马车到处乱逛。”
“这……”阿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急色,他毕竟只是一介武夫,实在是不懂得如何为自己的出行寻找理由,却又不能对人说出实情,眼睛便不住往龙小姐身上溜,这一神情自然一丝不漏地落入了玉岚的眼中,玉岚会意地笑了笑。
“怎么,你说不出了?还是说抚台府的规矩比较宽松,任何一名下人都可以驾着你们抚台府的华丽马车到处乱逛。”玉岚没有放松的痕迹,反而步步紧逼。
“这……”阿奴伸出手抚了抚自己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丝丝细汗,求救似地将目光投向了龙小姐,龙小姐不是没有接触到他求救的目光,也不是不想救他,只是一时间苦无它法,自己一旦承认了阿奴是因为得了自己的令这才驾驶着马车出去的话,不用说,玉姑娘就会趁此机会指证阿奴其实是得了自己的令前去接的她,自己的嫌疑就更加大了,为今之计,也只有……想着,龙小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
“大胆阿奴,竟敢趁着抚台府大办盛宴之际私自驾着马车出去,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你当抚台府的规矩都是摆设啊?”龙小姐愤怒地对着阿奴指控,似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对于此等蔑视主子的狗奴才,也实在是纵容不得。
“小姐,你……”阿奴的神情有些错愣,喃喃自语道:“不是小姐你吩咐阿奴……”
“大胆奴才,犯了错还意欲狡辩,来人,给我乱棍打死。”龙姑娘径自打断了阿奴将要说下去的话,发了狠地对着站立在一旁的捕快大声唤道。
捕快动了动身子,玉岚却哼笑了一声,“龙姑娘好手段啊,当着众人的面就想打死自己的家奴,龙姑娘这究竟是因为怕了还是为了维护你们抚台府的规矩?”
“自然是为了维护我们抚台府的规矩,这个狗奴才,居然趁着主子不注意就私自驾驶着马车到处乱逛,一点都不将主子放在眼内,留他还有何用?”龙小姐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脸都扭曲起来。
“阿奴,事实是这样的吗?你是不是竟然胆大到私自驾驶着你们主子的马车到处乱逛?”玉岚聪明地将目光投向了阿奴,想着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阿奴为了自保,总该说出实情了吧。
果然与玉岚所想的一样,阿奴在此情况下,果真为了自保对着玉岚摇了摇头,紧张地道:“不是的,是……”
“是什么?”玉岚诧异地望着插入阿奴胸口的刀把,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将要问出实情时,一把飞刀却出乎意料之外地迅疾插入了阿奴的胸口,那速度竟然是如此的快,快得让自己与西门雪这些武功高强又站立在一旁的人竟始料不及,也来不及伸手去救,一眨眼的功夫,阿奴就圆睁着双眼噗通的一声仰躺在了地面。
“啊……”有人惶恐地喊出了声,快速地掩上了眼睛。
西门雪飞一样追着那投掷飞刀的人而去,四周静得一片可怕,就连胆子一向颇为胆大的龙小姐,此时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神情颇为复杂地望着躺倒在地面的阿奴。
“玉姑娘,这刀把有毒。”红袖上前查看了一下阿奴中刀的地方,发现他被插入刀把的地方正不断往外汩汩冒黑血,立即断定这刀把有毒,因为,阿奴所中的刀把如果没有毒的话,往外流的只会是红色的血。
“看来这下手的人非常狠辣,一出手就想着要置阿奴于死地。”玉岚凝眉深思了一会,实在是想不透何人会如此的阴狠,竟然想着要置阿奴于死地,他只是一个奴才而已,往日应该是不会得罪此类一出手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高手,按理来说,这嫌疑最大的该是这龙小姐与抚台大人才对,可瞧着他们俩此刻呆愣的惊惧样,怎么瞧都不像是这两人所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人还会想着阿奴这么一个小人物?
“玉姑娘,你看如今这情况?”红袖的目光不屑地瞥了瞥此刻一直都在颤抖着双腿的抚台大人,向着玉岚示意了一下,玉岚微微颔了颔首,神情一脸的坚定,“既已开了弓,就远没有回头的道理。”
“红袖受教了。”领会玉岚意思的红袖上前几步恭敬地朝抚台大人拱了拱手,神情不卑不吭地道:“大人,现在是否可以继续审案了?”
抚台大人似乎还是有些怔愣,看着远没有从刚才阿奴被杀的事件中回过神来。
“大人。”红袖再次喊了一声,这次稍微加大了一些音量。
“哦,继续审案。”抚台大人此次倒是真的回过了神,只是才一刹那,就又发出了惊疑却又夹带了丝丝愉悦的声音,“大胆,肇事者已死,本案已结,你还叫本官审什么案。”
“大人,此事还没有结,刚才那阿奴都说了,不是他私自驾驶抚台府马车外出的,而是,他后面想要说的应该是有人让他驾驶马车外出的,虽然他人已经死了,但是这背后的元凶却还是没有死。”玉岚接过了抚台大人的话,条理清楚地分析道。
“大胆,现在是你审案还是本官审案?”
“自然是大人你审案,民女只是提醒一下大人罢了。”
“既然是本官审案,本官说这案子了结了,这案子就了结了。”抚台大人一副不容人质疑的神情,声音瞬时变得威怒起来,“张师爷,给此案画押了结。”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就此了结啊!”孙氏虽说一早答应过玉岚绝不会中途插话,此时看到抚台大人打算就此结案,不由得急了起来,刚才,玉岚与龙小姐的对质,让她隐隐觉得这背后指使阿奴撞死她家阿黄的人非这龙小姐莫属,现在看到阿奴就在将要说出实情时却被人灭了口,这心里的愤怒无论如何压制都压制不下去。
“大胆,张师爷,拿着这结案文书给此老妇画押。”
“是,大人。”张师爷听话地拿着结案文书缓缓向孙氏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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