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虽然,那时她还小,姐姐可正当豆蔻,花容月貌,在堡中独领风***,乃是南燕国内出了名的美人才女,姐姐早早对他留了心,偏生秦五看不到。
当青春年少的秦逍名动天下,一举跃龙门,前途变的不可限量以后,这位翩翩佳公子,自越发的吸引起母亲和六姐的眼光。
六姐及笄前一年,便有不少求亲的贴子陆续的递上门来,母亲一个个的问姐姐这家如何那家如何,姐姐都摇头,母亲急了,问她到底要如何的,姐姐依在母亲怀里,含羞带臊的道:
“此生只愿做秦家妇,甘为五郎洗手做羹汤。”
母亲对秦逍,自也是百般喜欢的,可这孩子,却是庶女之婿,着实叫人引以为憾。
但自从姐姐有了这份心思以后,母亲便有意的给秦逍和云馨制造独处机会:云沁从来是配不上秦逍的,只要秦逍对六姐有意,其他事情解决。
偏生那秦逍每番来,从来不会在别人身上花心思,一心一意的照顾他那个又丑又小的蠢材未婚妻,无论母亲和六姐如何暗示,他都视而不见。
不久,姐姐及笄以后,母亲忍捺不住,受不了秦五的冷眼,还让父亲在云沁跟前说话,让她去秦逍面前提二人共侍一夫的美事。
那时,母亲认为,这事,肯定成,还计划着,得和秦家商量,把六姐立为正妻。
毕竟六姐是云家嫡出,秦家与云家联下如此姻缘,无论是秦氏还是云氏,都有大利;云沁呢,是庶出,只可做庶妻,如此婚配,才配得上秦家那高人一等的地位,以及秦逍那名动天下的身份。
云沁有些蠢,有些憨,倒还真乐意去说,后来秦逍在父亲的书房内,用家规苛严无意另配为由,以巧妙的语气,极婉转的谢绝婚事,父亲语塞,无言以对,此事,无力还天。
当时,六姐和母亲就藏在书房的偏室内,气的差点昏厥。
这世上,越求之不得的东西,越叫人思之欲狂。
秦逍的无意,越发激发了姐姐那好胜之心,恁是认定了这样一个男人,打定了非他不嫁的坚定决心,任由年华流逝,痴痴等着。
六年前云沁闹出那么一出,虽然与云家堡名声有损,但那时,无论是母亲还是姐姐,或是大哥和二哥,都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楔机,六姐多年所愿,终可以成为现实。
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易女而嫁,将那个丑闻压下。
以嫡女替嫁庶女,既可挽回秦家的颜面,也可令云家堡维持表面上的风光,以这桩喜事来冲刷六小姐毁婚带来的负面影响。
然而,秦家宁可丢那个脸,也不肯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父亲,母亲,还是大哥二哥,都曾几次赴秦家,商讨这个事,最终得到的回复是:
秦逍此生非云沁不娶。
姐姐因为这句话,气病在床足有一年之久,那秦逍丝毫不为姐姐的深情所动容,也着实有点可恶。
但,像秦逍这样的人,无论哪个女人见了都会欢喜的。
姐姐会为之痴迷,那也难免,便是她,也喜欢,只不过六年前,她还小,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如今呢,她情蔻初开,每番见到这个男子,总免得一些耳红心跳。
半年前,尤在想,若能得他垂青,必也会奋不顾身。
不过有姐姐这个前车之鉴摆在面前,她终究还是持着几分清醒理智,至少不会不顾一切的往里头陷进去,两姐妹自不能全毁在在同一个男人手上,所以,先前时候,母亲送来提亲的贴子给她看,她都会细细的看。
可,挑来拣去,整个西楚国,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
或许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越发的嫉恨起云沁:凭什么她都生了那么一个杂种,还能配绝世奇公子,她们这些嫡出的有着良好家教的黄花闺女,却只能配一些歪瓜劣枣?
好在,如今出了一个萧群,那长相,那风度,那才华,那智谋,那人品,绝对是万中挑一的人儿,人家更是一国之储君,将来是得做帝王的。
这位一个男子,对她似有意思,那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件受宠若惊的大喜事。
可偏偏昨儿夜里母亲提醒她说:
“殿下只怕对那只小狐狸精有意思。长的像故人?哼,她的娘,就因为生的像老爷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才被宠了那么些年。我们得小心些,万万不能让她和太子爷走近!那太子妃之位,绝不能再让这贱丫头给搅黄了。”
实在弄不明白,那只狐媚子,到底生着怎么一股魅力,能叫初次见面的太子爷也为她魂神颠倒,这事,真是叫她恨极。
今日,瞧见她们一副快活的模样,她越发的满肚不舒服。
她不舒服了,别人怎么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
“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甘心忍下了这口恶气。难道你想让这六年白白虚渡了吗?难道你乐意最终想嫁别人做了填房不成么?姐,你年纪不小了,若嫁不成秦逍,你这辈子可就全毁了!你甘心么?我都替你恨成这样了,你却还像一个没事的人一般……”
云依冲过来扶住了姐姐的香肩,情绪比她还要激动——
云馨咬了咬唇,脑海里浮现的则是那一张张提亲贴。
的确,多半是去做填房的,一般的大户人家公子,十七八岁都该娶了妻,她呢,已经过了婚龄,很难再找一个身份和地位与她匹配且是未婚的世家公子。那些未曾娶过亲的提亲贴,多数是比她年小的,之所以愿意娶她这个大龄的姑娘,自是冲着她的身份来的。
凭着她是云家堡的嫡女身份,出嫁时,那嫁妆,那是绝对少不了,何况云家堡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靠山。
可这些个人,无论是鳏夫,还是未婚的,哪个能比得上秦五爷?
秦逍,多好的一个男子,房里至今未配姬妾,未有通房,这样的男人,得往哪里去找第二个。
“怎么阻止?
“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认为管用吗?
“父亲早让我死心,早劝我另嫁,是我不肯,父亲早对失望透顶,在他眼里,只怕我便是另一个笑话,我这个笑话,可能比七妹还要笑话。
“哼,七妹被人笑话,还有一个秦逍在护着她,只要她肯,她还有风风光光的时候,还能带我们云家带来天大的利得。
“而我呢,我算什么?
“父亲怕已将我看的一文不值。眼见得秦逍的官位越爬越高,他现在是一门心思想拉拢秦逍……”
云馨气极的叫了一番,拨开妹妹的手,步履不稳冲上窗前,一把拍开窗户,眼睛被阳光一照,眼泪簌簌而下,满心的苦水,将她淹没。
窗外,秋高气爽,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一层薄雾朦朦胧胧,园中菊花怒放,花枝摇曳生姿,良辰又美景,本该是闺中成双诗情画意,或是,一个在园中舞剑,一个弹琴,四目脉脉含情,享受这秋日清晨的别样温柔,可她却只能独对生恨。
她喜欢的人,从来不曾将她来喜欢。
“姐,拉拢秦逍,不见得就得那只破烂货。那婊~子,如何嫁进秦家,做了秦家五少夫人?那秦五哥,长的什么眼睛,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要,偏偏要一只破鞋。真想拿个棍子狠狠把人敲醒了去。”
这语气,实在是太不甘心,试问她们姐妹俩,哪一点比那丑女人差,才貌自是不消说了,重点是都对秦逍情有独衷,可恨的是,他就是看不到她们的好。
云馨心情被妹妹这番恼怒的抱怨声揉的越发的悲痛欲绝,她抚了抚自己那已逝去的青春娇颜,转而幽幽的瞟了妹妹那花容月貌一眼,年轻就是好,低低恨叫了一声:
“云沁早已声名狼藉,秦家依旧不肯来解除婚约,老天爷真是太厚待她了!”
云馨心痛自己怎就没有这样一份幸运。
云依冷笑,将另一扇窗户甩的砰砰作响,啐了一口,怒叫:
“这样的女人,婚前就与人苟合,未婚而生子,自不可能贞洁烈妇,你看看,她身上穿的那份穷酸样,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杂种在外头怎会有好日子过,保不过为了过日子,能拿自己的身子去做生意。姐,如此昌妇嫁入秦家,那是污了秦家的门楣,我们必须让秦家人看明白这个事情的真相,让秦逍看清楚这个昌妇的本来面目,让秦逍明白一件事:谁才是他真正该娶的小姐。”
这话里带着话呢,云馨琢磨了一下,心思沉定了一下,疑惑的问这个鬼点子特别多的妹妹:
“你有主意?”
“有!”
云依点头,眼底露出不善的凶光:
“她的丑事已经罄竹难书,我们可以这么做……”
这个女子,断断不能留在世上,她不仅要她死,而且还要她死了还要遭万世唾弃。
虽说这般做,会有损云家堡的颜面,但,没关系,有她在,有姐姐在,云家堡的两位嫡小姐只要风光大嫁,一个体体面面做了秦家妇,一个顺顺当当站稳太子妃位,云沁丑闻所带来的难堪,会就此一扫而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