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方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肋下钻心之痛,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心知受伤不浅,但木槿此时生死未卜,强行盘膝捏决运起功来,待疼痛稍减立即跃起,见众人都没了主意,只看着自己。让三个护院护送夫人少奶奶回府,立即通知林翰轩和李仁怀,自己先去查寻木槿下落。
却说那黑衣人掳了木槿便跑,正自暗喜,猛的肩背一痛,却是被玄月掷来的匕首所伤,当下咬牙忍住,脚下不停,往林中奔去。木槿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觉得那人越跑越慢,呼吸声越来越重,那人带着她穿过树林,专挑陡峻之处而行。
直奔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遍长灌木的山壁,那人掀开一处灌木丛,露出一个山洞来,便抱了木槿躬身进去,回身将草木拉过来将洞口掩住。木槿看那山洞极是隐蔽,心想若非有人引路,决计找不到,心下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那人到得洞中,便已精疲力竭,只向里走了两三丈,便再也走不动了,双手一松,木槿便掉在地上,被石子硌得生痛。那人也支持不住,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木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过了一会眼睛适应了黑暗,借助从草木缝隙间渗进的昏暗光线也能免强视物。见那人也趴在地上没有动静,一时只听到两人粗粗浅浅的呼吸声,山洞深处隐隐传来叮咚的滴水声。
黑衣人在地上躺了一会,便挣扎着想要爬起,木槿隐隐见他双手撑在地上,用力支起上身,心中害怕,不由得向后一缩,手足抱成了一团,随即才发现原来自己能动了。
她忙爬起来,急急便向洞口跑去,却听身后那人闷声低哼,回过头见那人复又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木槿只想尽快离开,便又向外走去,却听得那人低声求助:“姑娘,救命!”
木槿闻他呼救,脑中想起李升泰教导过为医者应救死扶伤,不由定定站着,却是不敢回去:“你无缘无故掳了我来,定是坏人,我为何要救你?!”
那人见她不走,心中升起一丝希翼,一边低咳一边说道:“下在掳姑娘自有不得已的苦衷,稍后定会向姑娘言明。此处地势险要,凭姑娘一人之力决计下不了山。”
木槿听他说得似有道理,但仍心有余悸,缓步向他走去道:“我若救了你,你却又来害我,我何以自保?”
那人听她言语间已有松动,便道:“在下对天发誓,姑娘若肯救我,我必定不会再伤害姑娘分毫!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还请姑娘放心。”
木槿心中实在害怕,却又不忍心看着他丢命,当下便蹲下身问道:“你伤在哪里?”
那人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和一个药瓶递给她:“我伤在后背,姑娘一看便知。瓶中是金疮药。”见木槿伸手接了,心下一松,便伏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木槿出洞捡了些枯枝,看了看地势,地处在一断崖之下,脚下峭壁虽不高,但自己确实下去不了,复回到洞中,将枯枝堆于地上点燃,火光一闪,洞中顿时大亮。
黑衣人猛的喝道:“谁让你点火?快灭了!”
木槿吓了一跳,忙将火踏熄,一边问道:“为什么啊!”
那人说话极是吃力:“点火便有烟,极易被发现。在下一时心急,言语冒犯,姑娘莫怪。姑娘就用火折子吧。”
木槿应了,燃了火折子走到那人身后,借着闪烁的火光一看,果见左肩胛处插有一只匕首,刀刃已全部没入肉中,只有刀柄尚留在体外。伸手摸去,湿哒哒的糊了满手,举手一看全是鲜血,只是那人身着黑衣,流了这许多血,竟是看不出来。
木槿心中害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听那人沉声道:“姑娘快些。”
木槿定定神,回想在回春堂胡师兄为伤者医治包扎时的情形,将火折子插入崖缝中,捡起地上的长剑,将他伤处衣服割开,又将他衣衫下襟割下数根布条。双手微颤握住刀柄,对那人道:“你且忍住。”
那人咬紧牙关,闷声道:“姑娘只管动手。”
木槿闭上眼睛,双手用力,“啵”的一声将匕首拔了出来。那人闷哼一声,伏在地上晕了过去。木槿睁开眼,见伤口中泊泊流出鲜血,忙将匕首扔开,挖出金疮药敷在伤口上,那药效果甚好,很快便止了血。木槿取过布条包扎,那伤口在肩胛之处,极不好包,木槿费了半天神方才包扎好。
见那人兀自昏迷不醒,心下担忧,听到洞内传来的滴水声,便拿了火折子向洞里走去。
这洞甚深,四面怪石崚峋,在微弱的火光中越发显得狰狞可怖,木槿状着胆子走了一会,果见有水滴从洞顶滴下,击打在地面的一个小水坑上,心下一喜,取出手绢放在坑中浸湿,觉得不够,又从衣裙下摆撕下一块,放入坑中吸饱了水,捧着湿布,原路而回。
那黑衣人仍旧未醒,木槿将湿布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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