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前厅之中,众人正襟而站,一身灰色长袍的老头儿却是坐在前厅中的红木太师椅上。手中依如继往的提拎着酒壶,右腿跷起搭在左腿,有丫鬟奉了茶来,老头儿却只端起茶杯闻了闻便瘪嘴放在了一边。
“像这种东西,啧啧,估计也只有了缘那种假正经的老秃驴才会喜欢喝。像老头子这种俗人哪,还是喜欢这样的烈酒,这样喝才够味儿。”说着他往嘴里倒了灌了大口的酒,咂了咂嘴伸衣袖在抹了抹嘴边流下的酒液。
那一副站没站像,从没坐像的样子,动作极其粗鲁的样子,着实看得屋中众人无语。尤其是摇光,看着老头儿满是油渍的衣袖抹过满是胡须的嘴,那更是一脸的嫌弃加鄙夷。
洛无忧却是眼眸含笑绽着微亮:“倒是无忧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既然祈老喜欢烈酒,七杀去你主子酒窖里多拿两坛上好的烈酒来给祈老。”容王府中有个酒窖,不过她向来不怎么饮酒,并不知道里面窖藏着什么酒。
不过,想来应该差不了。
“那就多谢太子妃了,还是太子妃会做人,我老头子这辈子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偏偏就只好这两口。”光听那突然冒出的太子妃三个字,便知道这是个无酒不欢的主儿,老头儿笑眯眯的应了,半点儿也未推辞,正好他那绿葫芦里的酒也快喝完了。
这没银子去打酒,那也是个麻烦事儿。
“祈老客气了,若不介意唤我一声无忧便是,你是安儿的师父便也是我的长辈,不过区区一点酒罢了,安儿和娘一直在祈山多承蒙祈老照顾,无忧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在此向祈老道射。”
“能得祈老教导,是安儿几世修来之福,安儿生性玩劣,以后也还要请祈老多多的费心教导才是。无忧便先在此拜谢祈老大恩。”洛无忧说着起身正正经经的行了个大礼,脸上的感谢也是极为真诚。
这关系着安儿的将来,她自是得慎重。
祈老却只瞟了洛无忧一眼,不耐的挥手:“行了丫头,这个臭小子你不用说老头子我也定会好好替你管教他的,谁让老头子当时就一念糊涂就把他收进门了。哼,现在想想,老头子我当时肯定是喝蒙了。”
那话语里满是嫌弃,说着他撇了一眼坐在一旁宛如乖宝宝,却时不时朝他翻着白眼的安儿,瞪了瞪又灌了口酒:“说到底都是老头子我自作孽,收都收了总不能当真将他撵出师门去,那他以后估计也没法做人了,哎,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师徒孽缘?老头子大约不知哪世欠了他的,这辈子注定要还他。”
说着叹了口气,那语调中却似隐有丝怅然。
“不管如何无忧都要谢谢祈老,若是祈老不嫌弃便先在王府暂时住下。至于那药丸之事,等郡王回来之后,定也会给祈老一个交待。”洛无忧眼眸微闪,转念便又看向了安儿。@^^$
仔细的叮嘱着:“安儿,以后定要好好的听从师父的教诲,好好的随师父修习武艺,学习如何做人,切不可再向以前那般莽撞行事,你可得好生谨记姐姐的话,若是再像以前,姐姐可不会饶你!”
“是,姐姐,安儿记得了。”
小安儿直了直腰板,镇重的答:“姐姐放心,以后安儿再不敢做出惹师父生气之事,师父,您就不要生安儿的气了,安儿只是一时贪玩儿才拿了那药丸儿,你放心以后您的好东西,我最多看看来解馋,除非师父给徒儿,徒儿绝然不会再拿。师父就原谅安儿这次吧?”
“若师父不原谅安儿,姐姐会很难过,安儿也会很难过的。”小家伙说着挤了挤眼睛,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儿,一脸懊悔的看着老头,从那椅子上蹦下来就抱着老头儿的腿,跪了下来。
从原本的低低呜咽瞬间变为号啕大哭!!$*!
老头子看着伏在他腿上哭得哀哀凄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却把泪涕全往他衣服上抹的小娃娃,却是当真有种,想要一脚将其踹飞到天边儿去的冲动。只是看着那满屋子‘虎视眈眈’的眼神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行了行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为师自然不会怪你,得了起来吧。没得哭得这么凄惨,让别人看了去还真以为是我欺负了你,那为师这老脸还要不要了?不是给着机会让人说我老头子为老不尊,以大欺小么?”这死小子装,他还能装得再像点儿?
他最好就给他哭死过去,他要是真的信他,估计他早八百年就被人算计的尸骨无存了。也亏得他那猫尿居然说来就来?他还真以为他看不穿他那点子小伎俩么?哼,只不过他现在不稀得和他计较,等他拿回药丸子再说。到时候他定然会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让他认清谁才是师傅,谁是徒弟。
老头心中腹腓几乎恨得牙根儿氧氧,垂头看着可怜兮兮的安儿,眼中尽闪烁着慈爱的光:“得了丫头,你就放心吧,以后老头子我定然会好好的,好好的教导他的。小徒儿,你也尽管放心,师父我定然会把毕生所学,一点不剩,全都倾囊相授的。”
“那徒儿谢谢师父,师父果然是天下第一好师父。”安儿抹了把眼泪儿,糯糯的说了一句,眼中亦满是孺慕之情,看两人对望,多么和谐的一幕啊?当然这得忽略小家伙眼底闪烁着的狡黠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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