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长廊间,那道人影只静静的矗立着,眼神透过薄薄窗纸凝望屋内,幽寂的眸光之中泛着几许挣扎之色,宽大袍摆之下的手抬起上空,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又握紧收回。
许久,他咬牙转身,目光却在陡然凝视站在他三步之外,静默而立的那抹潋滟华贵的紫色时,身形蓦然间一震,蠕了蠕唇却似被人扼住喉管,难以呼吸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既然来了,那便替我传句话给她,就说本郡要见她。三日后夜半子时十里坡八角亭内。本郡,恭候她大驾。”男子身形修长,幽寂的夜色中那双眸子深遂沉寂的让人看不分明。
“少主……”
“怎么,有何为难?”
容狄淡然反问:“你或不知她到底身在何处,但定然有方法可以联系她。千易,你可知我为何一直没有杀你?”杀你二字淡然极轻,像春日吹散半空的絮白蒲公英,飘飘的轻若扶风,却是让对面的中年男人身形微晃。
“属下,知道!”
千易有片刻沉默,他自然知道,正因为那丝联系,所以少主未曾动他反而借他为桥梁,想要查探那人下落。举目望去,那双眼还是那双眼,此刻少了冰冷却多了深遂幽暗的沉寂,似在氤氲着什么。
而他,却猜不透!
容狄举步而行,却是越过千易又停在他身后厢房外的石阶处:“告诉她,本郡要她手里的东西,若她承认本郡这个曦氏少主,便将东西带来。若是不认那以后也不必再出现。这,是本郡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未说是什么东西,话落人已步上台阶。
千易眼带疑惑转身,吱嘎声中却只余男子那逶曳飘起的那截紫色袍摆。少主向来都只着黑白两色的袍服,那件紫袍却是很少看到少主穿着,那也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顶多算做工精致。
不常穿却不代表不喜,反而却是珍惜。
只因,那是少夫人亲手缝制。@^^$
少主他,变了……
自北宫昏迷返回大秦苏醒之后就变了,他知道那是何故,却不知少主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又,想做什么?这世间知晓的或唯有一人,便是少主一心想见的那个人。他的确不知道她在何处,也不知道她是谁。
但她的确知晓的比他还要多!
这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他是上任族长身边的贴身影卫,从族长被送至上官家便一直跟在族长身边,甚至是后来进入秦宫,族长陨落之前所有的遗命都交待由他一手完成。
包括世代族长传承之玉简也是由他亲手交由少主,如同血凰玉镯,传承玉简亦认主,除非少主无人能够开启。五十年前,慈安率人盗走曦和令也盗走了九转神盘,不得神盘启示,便只有开启了玉简,才能算是真正的曦氏少主。那玉简之中的内容他不得而知。!$*!
但少主定然是知晓的。
厢房之内,男子坐在榻边只静静的凝视着女子那张安静的睡颜,寂静的眸光复又染上些柔光,许久之后,他倾身躺下将女子搂进了自己的胸膛这才闭上了眼帘,瞌眼的瞬间,那眼眸再次变得沉寂。
千易站立良久,方才离去,便在他出了默园后,那簇花枝前却是突的站出一个人,丰满的身形,织锦的曳地长裙,那头上的凤尾簪散着光,幽绿幽绿如夜色之中的燃烧着的幽冥之火焰。
“她?会是她吗?洛无忧,容狄,呵,破坏了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次我倒要好好看看,你们还能怎么逃?上官茵儿,你也不用再挣扎了,一切都是徒劳。呵呵呵……”笑声低沉阴冷,原本明媚的五官带着些扭曲,就像是那隐在草丛中的毒蛇,正伺机而动,只要找到机会就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片刻后,转身她走出不远,便碰上出来寻找的明玉。
看到人明玉不由松了口气,上前劝:“小姐,原来你在这里,真是担心死奴婢了,您怎么跑出来了,王爷也正在到处找您呢?小姐,奴婢知道您难受,可王爷也不好受,您就看开些,不要再气了,这样下去伤了夫妻感情未免得不偿失。您也知道王爷他……”
本以为小姐早就气消,王爷如何对小姐,只怕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世上大约也只有王爷一个人能对王妃做到如此地步。不管小姐有多气都好却着实不该如此牵怒王爷。
她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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