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久久,久久的站在山岗之上,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充斥着浓浓的孤单和无助……
“梦妃娘娘,墨帝陛下已走远,属下还是先送娘娘回宫吧!”萧云一直站立在墨梦月的身后,看着少女凄清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劝。
梦妃,梦妃……
是啊,如今她便是那暴君的后妃了,封号,梦!
她们终于达到了目的,她终于成功留在了北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没有权利悲伤。她要留在这里等皇兄。皇兄说过终有一天会骑战马前来迎她回南齐,回她的故乡。
她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我们走吧。”
伸手抹去泪水,墨梦月毅然决然的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转回,清浅的声音被微风吹散。那萦绕着的点点忧伤,似也随那微风飘远。
……
这个夜,似乎并无不同,只在某些地方多了些孤独凄清的萧索。而有的地方却依旧热闹而喧嚣,比如越京百姓们又多了一项谈资,一整日都议论的热火朝天。又比如,长春宫中那不时传出的男子爽朗笑声。
“陛下今日很开心?”
奢华的御桌之上摆满了各种的珍肴,男子拿着银著说到兴致高盎时,不时发出大笑之声。那笑声,似乎在诏示着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所有讨人厌的人都走了,朕当然是开心的。怎么,皇后你不这么认为么?”君惊澜看向少女挑眉反问,好看的丹凤眼中,烨烨眸光如华如火般炙热而无暇,却又似带着些其它。
洛无忧看得沉眉,淡淡道:“无忧以为,两国使臣离开越京,陛下该当担心南齐大秦两国会不会与北越结仇才是。陛下倒还真是宽心,似乎一点都不担忧。想来亦是无忧多虑了,陛下必是早有安排。”
两国使臣走,便等于他再无钳制的人质在手。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真不知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慈安不必说了,大秦受此重辱,差点在此折损两位皇子,若秦皇真个一怒之下派兵。
北越受两国夹击,情势自是不容乐观!
偏偏这位北帝陛下却是半点无此担忧,这人的想法与常人完全不同。很多时候都让人根本无法依所常理去推断他的想法和接下来会做的事。而他所说已到收网之时,却也没有听闻任何的动作。
北越之中必有圣阴教的据点不假。就不知君惊澜到底打算如何将他们清巢?不过,这似乎不该由她来操心。
这人手段摆在那,总不至于无所收获才是。
洛无忧敛了敛眉:“还是先用膳吧,今日去了那么多地方,陛下想来也累了。早些用完膳,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朝。”少女说着拿起旁边的酒壶,手指微动替男子空空的杯中斟上了酒。
君惊澜看着那杯子被添满,抬眼看着沉静坐在一旁的少女道:“你怎么不吃,是否这些菜不合胃口?若是不合,朕让人重新换来。”
无忧摇头:“不是,无忧已用的差不多了。陛下自己吃不用理会我。”
“哦,这样说来,朕的皇后已然被朕喂饱了。”
君惊澜眉宇间忽尔染上一抹邪魅之色:“既然如此,皇后当没忘记在摘星楼上答应朕的事吧?你可还欠着朕一支舞。这可是皇后亲口答应了朕,等有力气便跳给朕看的。如今你也吃饱了,总该有力气了,该不会再拒绝朕了?”
“就是因为刚刚才吃饱若是跳的话,可能容易积食。这是常识,难道皇上都不知道么?”少女抬头,正色的反问:“若是皇上不信的话不若召太医来询问,且,无忧今日陪陛下走了那么远的路很累了。”
少女声音清浅平稳,莫名却是让男子听出丝丝的不满和……责怪。
看男了脸色泛黑有些微讪的表情,洛无忧淡声道:“跳舞无忧是跳不动了,不若还是替陛下弹琴助兴吧。玉瑶,将陛下赐本宫的凤尾琴拿进来。”
“是,娘娘。”
玉瑶应了一声,很快进了内室将古琴拿出摆好,而后自发自动的站去君惊澜的身后,替北帝陛下布菜斟酒。“陛下,奴婢伺候您用膳,娘娘琴艺高超。奴婢今日可是沾了陛下的光,有了耳福。”
“陛下尝尝这松丝,听说陛下最喜欢清烈的酒。这可也是娘娘亲自让御膳房备下的女儿香,您尝尝看。”玉瑶讨好的话适时缓解了男子的不愉和尴尬。
君惊澜面色微缓,将杯中之酒饮尽。眼眸却始终瞟向不远处的那抹身影。空中垂下的红纱摇曳飘摆,少女依然一袭红裙,面罩红色薄纱,便端坐在那古琴前素手拔动着琴弦。
琴声空灵而飘然,一曲接着一曲,声声不息不绝。她不停的弹着,觉静的眼眸幽幽若深潭,又若浩瀚星空之中那耀眼的极北之星辰,亮眼得几乎恍花了他的眼,比之他手中的美酒还要淳厚醉人。
醉人到,连空气之中似都被氤氲了一抹梦幻。
男子听着悠然琴声,嘴角轻勾着一抹弧度,丹凤眼帘半眯。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那美轮美奂到如水墨画卷的一幕。眉宇之间,似乎也被染上了一丝微熏的醉意。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琴声戛然而止。
而此时再看,那端坐在软榻之上的男子,却是早已眼帘紧闭,呼吸均匀,似乎已进入了沉沉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