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
花招百出啊!
她站在门口,盯着空荡荡的走廊好一会儿,才无奈的拿出手机来,拨打那个男人的手机号,却提示关机。
……
雨下的不算大,但一直淅淅沥沥的没有停过。
郝小满没有带伞,也没有像前两次过来一样去对面咖啡厅平息心虚,而是直接站在了民政局外。
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有欢喜着进去,欢喜着出来的,也有吵闹着进去,哭闹着出来的,打着伞的人群中,唯有被淋的浑身湿透却依旧不愿进去躲一躲雨的郝小满显得格格不入。
就是盛夏的雨打在身上,都是刺骨的冷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入秋时分。
郝小满站了半个小时,身体已经僵硬的快没有知觉了。
几次踉跄着险些倒下去,又几次三番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继续等。
十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缓缓驶来。
黑色的雨伞撑开,脸色紧绷到了极点的男人迈着冰冷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在她眼前站定。
奢侈的手工西装外套裹住她孱弱的肩头,温热的指尖扫过她冰冷的小脸。
男人眸底是浓烈的像是要溢出来的痛苦:“真的非离不可吗?”
郝小满扯了扯快要被冻僵了的唇角,笑盈盈的看着他:“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
……
兜兜转转,从刚结婚那会儿就闹离婚,没想到一直拖到了现在才算真正离了婚。
郝小满双手捏着离婚证,走到门口时,才开口:“我公寓里你的东西,要直接给你搬到隔壁吗?”
男人随手将离婚证丢进了车里,像是在丢什么垃圾一样的动作。
“不用,有时间我会自己去收拾。”他打开车门,侧首看她:“不是要去医院?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郝小满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雨噼里啪啦的落在黑色的雨伞上,声音又沉又闷,伞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就那么深沉的看着她:“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会来的。”
站在雨里等他,这么明显的苦肉计,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不道德,可既然是最后一次了,道德不道德的,也就无所谓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说不清是真的在笑,还是冷笑。
他没有说话,郝小满也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客套上,轻咳一声后便开口:“那……就拜拜吧,我得去医院了。”
南慕白没说话,也没动作,由着她上车离开。
然后收了伞,上车,发动引擎,跟上了她。
……
郝小满没有去医院,而是径直去了房屋中介公司。
那套公寓,虽然很满意,可毕竟跟他的公寓靠的太近了,她知道他名下有很多套房子,甚至还可以直接住回南宅,可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无权干涉。
还是直接把自己的公寓卖掉好了,再另外选一套合适的。
登记了信息后,才又驱车去的医院。
……
“离婚了?”
陈一吃了一惊,撑着身体坐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
“不合适。”
郝小满低着头,慢慢的给他削着苹果皮,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不喜欢他了,在一起也没意思。”
不喜欢他了?
陈一蹙眉,不能想象如果连南慕白那种男人她都不喜欢,这地球上还能找到个让她喜欢的雄性?
“小满,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她:“你
不要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哪有出什么事情,我们是协议离婚,你看,要是我们真闹起来了,他还能不插手你的治疗?他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才要离婚的。”
陈一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满满的不相信。
郝小满也懒得再跟他解释太多,告诉他离婚的事情,也只是让他心里有个数罢了。
一只苹果还没削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手捧一束鲜花的英俊男人不疾不徐的走进来,神情语气正常的像是来视察的医生:“感觉怎么样?”
陈一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挺好的,谢谢南总的关心跟照顾,……小满,赶紧给南总倒杯茶。”
郝小满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在他们刚刚离婚后没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二哥的病房里。
见她没动,陈一又轻声催促了一句:“小满!”
郝小满忽然起身,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走过南慕白身边时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你跟我出来!”
男人眉目半敛,随手将手中的花束放到一边,转身跟她走了出去。
郝小满已经处于快要抓狂的边缘了。
她来来回回的在走廊里走着,想要质问的话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说哪句才好。
男人单手插.进口袋里,瞧见她气的不轻的样子,淡声开口:“你也别生气,既然是协议离婚,没吵没闹的,那我们也不至于非得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陈一的病,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来看看他应该不过分吧?”
是,是不需要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但他也不需要在他们刚刚离婚没半个小时,就来她眼前晃悠吧?
“你能让沈教授继续给我二哥治疗,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这比你来探望他,送花送吃的要有用千百倍!还有……我们虽然没吵没闹,可毕竟曾经是夫妻,现在又离了婚,见面后难免会尴尬,我希望你以后能尽量避免我们见面的可能性。”
南慕白平静的看着她:“我没觉得尴尬。”
“我觉得尴尬!行吗?”
“尴尬到想要把你的公寓卖出去的地步?”
“……”
郝小满一窒,随即抬手隐忍的按了按眉心。
男人随手抽出一根烟来,打火机发出‘哒’的一声响,刚要点燃的时候,又记起来什么,随即又关了上来。
手指把玩着指间的香艳,他冷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认真,几分调侃:“别这么暴躁,我答应跟你离婚就是希望你能少生点气,别让我发现你生气的频率跟我们没离婚之前一样,那样我会忍不住想要逼你跟我复婚的。”
郝小满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才开口:“一,公寓是我自己的,我卖掉它是我的权利!二,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能把派给我的那些保镖都收回去!三,不要一直干涉我的生活,我生气的频率会下降好几百倍的。”
“好。”
男人抬手,神态自若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耳畔的发:“我不干涉你的生活。”
郝小满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碰触。
他的这个动作,真的很难让她相信他刚刚的话是真的。
到底还是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回了病房。
男人转了个方向,站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漫不经心的点了烟,然后盯着紧闭的病房门,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郝小满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但看得出来他在这里待了很久,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空气中还残留着呛人的烟的味道,满地都是工人还未来得及打扫的烟蒂,细数一下,竟然有二十三个。
也就他南慕白,敢肆无忌惮的在医院里抽烟又不会招来半个‘不’字了。
只是他最近的烟瘾明显的有加重的趋势,有的时候跟她说着说着就会习惯性的抽出一根来,然后大概又顾忌着她的身体,不会立刻点燃,就那么一直拿在手里。
这么下去,说不定翘辫子翘的比她这个病秧子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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