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亲那天起,他便晓得瑜真的性格,不论何时,只要他想纳妾,她绝不会拦阻,以往他尚可理解她的想法,如今怎么就不愿意顾忌了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傅谦,倘若中间没有傅谦这档子事儿,他也不可能赌气去青楼,更不会像今日这样,找借口训斥她,终究是不甘和自尊心在作祟啊!
有时候踏出那一步,就很难回头了。明知是错,他也想赌一把,煎熬的日子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必须寻找一个解脱,以破碎的代价来赢取一线生机。
后果之类的,他也顾不得了,“少不更事说出的话,不提也罢,现在我就想纳妾!特来与额娘知会一声。”
他夜不归宿之事已然在府上传开,太夫人已有耳闻,严辞拒绝,“风尘女子,玩玩儿也就罢了,哪能带入府中?你若想纳妾,多的是高官的女儿愿意入府,青楼女子没资格!”
早料到母亲会这么说,傅恒遂拿老五作例,“五哥的妾室不就是青楼女子嘛!既有先例,我为何不可以?”
“那不一样!她是已然有了身孕,被逼无奈才准她入府而已。”
傅恒随口附和道:”苓惜也有了身孕,实该入府。“
“怎么可能?”太夫人才不信他这鬼话,“你才在她那儿睡了一宿,这就有了?敢情是天降神胎啊!”
尴尬的傅恒强辩道:“又不是昨日才在一起,早就在一起过。“
撒谎也不深思熟虑,真当人是傻子么?“若然有孕,最快也得一个半月才能知晓,而你才回来多久?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从你带谦儿的尸首回来那天,你就去找了那个女人?即便如此,那日子也对不上,你回来连一个月都不到,她若真有了,那就是野种,绝不是富察府的血脉!”
他就是想让苓惜进门而已,怎么就那么难?还要被母亲这样探查,实在没面子,“额娘,难道我连纳妾的自有都没有么?”
“没说不许,但得挑人,官家千金可以,青楼女子万万不可!老五不成器,你也没必要拿他做榜样。”太夫人挡着不许,傅恒不肯妥协,”我有权选择带谁入府,今日也只是跟额娘知会一声,您同意最好,不同意我也照样会纳。“
“当真是翻了天了!官儿越做越大,你的眼中就没有额娘和家法了是罢?老五不在乎名声,他也不是嫡子,怎么胡闹都无所谓,你身为额娘最疼爱的儿子,皇上最宠信的臣子,怎可做出败坏门风,有辱声名之事?“
扣了顶大帽子,太夫人仍不罢休,继续威胁,“我的话你要是不听,那你就尽管纳她入府,我搬出去住,眼不见为净!”
言尽于此,说不通他干脆不再磨嘴皮子,心烦意乱的傅恒也不愿回自家屋子,才从苓惜那儿回来,他也不想再去,于是去往书房。
闷雷声声恐将雨,独卧榻前忆往昔,悲欢爱恨幕幕揭,层层晕染泪与血。
原本冷硬的心肠被过往的回忆浸泡之后,竟又开始变得柔软。又一声闷雷过后,暴雨突至,倾泻于人间,听着哗哗的雨声,傅恒恍然忆起,往常有雷雨之夜,他问她怕不怕,她总是眨着大眼睛跟他摇头,自豪的说不怕。
而他则会失落的捏捏她的小鼻梁,“你就不会说句害怕,好让我的怀抱有用武之地。”
在他的要求之下,她才会假装自己害怕,而后顺势钻进他的怀抱之中,享受着最温暖的怜惜与呵护。后来瑜真在信中跟他说,已然习惯他的怀抱,一打雷就会特别想念他。
当他看到那封信时格外的想念,恨不能插翅飞回她身边,陪她入眠。而今终于回来,却闹僵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他太小气,还是她太倔强?
此时此刻,被中独眠的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有一丝想念他?会不会怪他无情,恨他不守诺言?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突然就想去看看她,什么尊严与赌气浑忘了,只想去看看她是否睡下。
说风就是雨的傅恒当即起身唤了一声,让海丰备伞,望着外头的瓢泼大雨,海丰有些发怵,“爷,这会子还要去留香楼啊?”
“多嘴!让你拿你就拿!”嗤了一句,傅恒没好意思说实话,海丰突然明白了什么,若去留香楼的话,必然会让备轿或是马车,既然没让,只要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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