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律法,便是到皇上那儿也不承认平妻的地位,一山哪容二虎?
更何况我心中本无她的地位,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个女子,怕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即便是格格又怎样?贵为公主的也没几个如她这般狂妄刁蛮的,都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玹玥怕是无人教条的!往后我的女儿可不能这般惯着,忒没教养!”
“咱们的宝贝女儿,自然还是要娇宠着的,宠与教养并不冲突,两不耽误,关键是用对法子。万莫为她气坏了身子,”丫鬟才盛了消暑的绿豆汤,傅恒接过递给瑜真,让她喝下,“她没机会,放心罢!”
对傅恒她是放心,但她绝不是好欺负之人,任人踩在头上都不吭声!想与她平坐,简直痴心妄想!
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忍耐只会让人更加肆无忌惮!是以瑜真并不打算装聋作哑,玹玥自我感觉良好,那是没人拆台,瑜真得想法子让她认清楚自己的斤两,免得她白日做梦!
但是女人间的这些事儿,没必要牵扯到傅恒,她自己就能应付!
傍晚时分,听闻她们在后花园,瑜真便约了七夫人和小禾一道,去会会那个所谓的格格!
园中荷塘边,粉裳绽,迎风舞清姿,绿罗裙,荡波顾影照,美人当如斯。
立在栏边细细赏着荷花的风姿,东薇还想着回头再绘一副荷花图。
正凝神间,忽被大夫人的一声“瑜真来了!”给打断。
东薇回头瞧去,但见长廊下,两妻一妾在丫鬟的陪同下闲逛着说说笑笑,尽管同为女人,东薇有时也会被瑜真的风华吸引目光,落落大方,天生贵气,
她时常在想,若不是知晓傅谦与她的往事,大约也愿意和瑜真做个知交罢!只是可惜,命运弄人,注定了两人不可能太友好。
自寺庙那件事之后,再见瑜真,东薇只觉得愧对于她,幸亏她毫发无损,否则她只怕一辈子都会遭受良心的谴责,可她如今平安无事,东薇又会想起傅谦对她的特殊态度,耿耿于怀,
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东薇对瑜真,是又欣赏,又嫉妒。
这府中的人心都有偏向,从一开始,瑜真就清楚,她和东薇、大夫人不是一路人,从没想过要与她们打好关系,面上过得去即可。
打招呼什么的,瑜真还是信手拈来,亲切自然地询问她如今的状况,
东薇笑应,“吃睡还好,旁人都有反应,会孕吐,我竟是没什么感觉,胃口大增,总是饿得快。”
“每个人情况不同,有的人怀个孩子十分遭罪,有的与平时并无两样。”
“是呢!”七夫人附和道:“我怀安钰那时候,可是遭了大罪的,吃什么都吐,折腾得不成样子!”
“三个月,胎儿稳固,可以缓口气,但还是要小心谨慎。”瑜真好心嘱咐着,玹玥瞥眼讽刺,
“依我看呀!有没有孩子,这都是命!我大姐摔一跤孩子也没妨碍,不像某些人,尖酸刻薄没福气,小心翼翼的怀到七个月生下来还是个死胎,定是做多了坏事才报应到孩子身上!”
玹玥正冷笑讽刺着,忽被一巴掌扇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懵了一瞬,她才回过神来,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愤指怒骂,
“你……你居然敢打本格格?你算什么东西!”
孩子是她的禁忌,瑜真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儿子说死胎!若不是被人谋害,又怎会如此?府中人皆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孩子,玹玥竟然以此来笑话她,讨打!
身形颀长的瑜真姿态傲然,俯视着小个儿的玹玥,眸光挑衅,“没什么,也就是傅恒的夫人而已,你最向往的那个身份!我一天不死,你就没机会!”
“还没有人敢打我!瑜真!你好大的胆子!”气急败坏的玹玥只觉受到了侮辱,尖声嘶吼,上前便要拽扯瑜真,想要回她一耳光,偏偏个头儿太矮,刚凑上去就被瑜真扣住手腕!
以往她喜欢骑射,不喜女红,傅谦便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招式,能够轻易制人,对付玹玥这种好吃懒做的格格,绰绰有余!
东薇想上去拉开二人,桂茉奇怕主子被她们误伤,示意主子莫靠前,她去拉人。大夫人虽不喜欢瑜真,但怎么说也是大嫂,不能看着她们动手,也近前将玹玥拉将开来,低声劝道:
“消消火!忍着,这是富察府,你得注意形象!莫让不好的话传到老九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