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这下燃烧的速度就愈发快了。
看守仓库的人很倒霉,门口被安置了绊发白磷引燃的火罐,这玩意儿不同于抛掷的小罐子,它是爆燃类型的,闷在罐子里的油气被爆燃的白磷引燃,引起的后果只有一个,陶片和油滴四处溅射,带着火星的油花溅到人身上,只有被沙土掩盖隔绝空气才能熄灭,偏偏这时代的人根本不懂这个,地面上全是积雪,守夜人身上穿的又多是带毛的皮袍,结果连串的巧合凑在一起,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浑身沾满燃烧的火油四处奔跑或者就地打滚的倒霉鬼,拼命想法子灭火却又被火焰粘到身上的被牵连者,只知道四处乱窜寻找肇事者的所谓机灵鬼,惊慌失措呆立在那里大声呼救的没头脑……再加上被火焰吓到拼命乱吠的青獒,怎一个乱字了得。
另外的一边比仓房这边更加甚之,马场里的马匹和骆驼之类已经彻底炸营,被抛射的火弹惊吓住了的四腿牲口踢碎了栅栏,开始在兴州城的街道内四处乱窜。
等到从睡梦中惊醒的马家人从房间内赶出来,他们的仓房火焰已经升到了最高,足足照亮了半个城,另一边的马场也因为牲畜的暴动而无法灭火,眼看着就有火烧连营的趋势……
马祖荣披着毛皮大氅从睡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亮如白昼的夜空,如果不是侍卫们搀扶,他几乎瘫倒在地――起火的方向正是粮仓的方向,而那个粮仓是马家的公仓,里面存储了所有存粮的大半,没了粮食,再骁勇的战士也只能变成软脚虾。
最明白事情缓急的他总算还很清醒,近乎声嘶力竭的呼喊起来,“玄机,招人去救火!救不了,就把周围的房子推到了!快!”
“二弟,祖铭,快!防御好主宅,四周查探,防止有人偷袭!”
“土狼,你还愣着作甚?带着人四下,火是由那里起来的!去看看王家和曹家有什么动静!”
“……”
怎么办?喝令有些呆愣的人们忙碌起来,他站在庭院的地面上,深深地问自己。
毫无疑问,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熟悉城内情况的王家和曹家,另一个可能就是灵州那位摸不清底细的新来的狠人。
只是,把王曹两家算一方,灵州算另一方,这两方敌人哪一个都不是眼下的马家能够惹得起的。
最关键的是,没了吃食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别说向南偷袭灵州的那个狠人,没有吃的东西,白日筹谋的调动战士出击马上变成了不可能,兴州以南的小部族都被对方保护起来了,所以根本不要指望从小部族那里抢食物。
那么还有什么法子?
从北方或者东方的小族那里抢夺?从赵宋那边交易?
前者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方土地还是党项人统治的地方,马家只是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中等部族,如果不想灭族,那就需要老实点,至于后者?费用倒是不用担心,但是那太遥远了,东去最近的榷场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往返时间,如果仓库里面的粮食全部烧毁,剩余的吃食顶多能让马家所有人支撑半月时间,所以……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现在不是冬天,还可以去草场上打猎,或者西去讨伐归义军或者回鹘人,无论怎样,抓野兔子也能保证族人不被饿死。
但是,最最最关键的是,现在是雪落不断的冬天。
马祖荣阴沉着一张脸,孤零零地站在四下里都是忙乱人群的空场上,他在心底里诅咒着该死的纵火贼子,诅咒着这该死的冬天。
他猜不准到底是谁主导了这样的事情,但是隐约的直觉告诉他就是前日下午行动诡异的灵州人干的,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真的是灵州人做的,那只能证明灵州人有着他想象不到的强大,是他惹不起的那种。
不能不说马祖荣不愧是被称作马家头狼的家伙,短短的时间内,他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呆愣愣的想了半天,刀条脸的马祖荣猛地抬起头来,冲着左右随侍的人吼道:“只有王家和曹家最清楚我们粮仓的位置,他们想把我们挤出兴州城!召集人,去抢了王家和曹家的粮仓,不然所有人都会被饿死!快去!”
眼睛有些泛红的一众马家人都听到了这个话语,除了还在忙碌救火的,纷乱的人群开始涌向了兴州城北。
这个原本雪落寂静的夜晚,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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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好像不吼几嗓子,就很难看到有人反馈。也不知道这样的情节是否有人喜欢,感觉好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不喜欢这样,希望看到书友们的观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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