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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刚后,整个琴岛还未从寒冷中复苏,温度很低,即使终日的阳光也是惨白的颜色,浇到人身上没有丝毫的暖意。
清水河海滩空无一人,海风如同刀子一样锋利,刮得脸上的皮肤生疼。
冯文献的小商店门前几十年如一日地聚集着村中的老人,大家围着一张小石桌坐下,各自脚下的放着装海鲜干货的篓子。
这么冷的天气极少有游客,老人们便开始打纸牌。
大约上午10点过后,寂静的公路上走来一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
顿时老人们便来了精神,见那男人向小商店走来便一起围过去,兜售篓子里的干货。
但那年轻男子只是微微瞧了他们篓子一眼便转过视线,道:“各位大爷大叔好,我听说村子闹鬼,能不能给我讲是怎么回事?”
霎时老人们一哄而散,又坐回小石桌前打纸牌。
男子颇为尴尬,忽而瞅到冯文献站在小商店门前笑,走过去买了包烟,借此机会和冯文献搭讪起来。
“这事不能说,太不吉利,说了会倒霉的。”
冯文献直摆手。
男子瞪大眼睛,低声道:“老板,我听说是闹鬼,一个男人被他的未婚妻杀死了,他不甘心,鬼魂几十年在村中游荡。”
冯文献假咳了几声,这男子买了他这里最贵的烟,少不得要寒喧几句,但是这事透着古怪,这海边村子还不像城里那么开化,总有些没有谜底的故事在流传,传来传去就益发解不开谜底了。
“这事你去找许老头吧,他是我们村中年纪最大的人,这件事他最清楚。”
冯文献将球抛出去。
“许老头,他是不是和那个鬼认识的?”
男子的眼睛亮得小灯泡。
“是的,他今年90多岁了,和那个鬼是同年代的人。”
冯文献拉他到公路上,给他指点许老头家的位置,男子道了谢,向所指的方向赶去。
可是到了许老头家,家中却没有人,向周围邻居打听,据说可能去了山上。
此时许老头正坐在半山腰上抽旱烟,他的身后是一片被火焚毁的废墟,一道断亘残壁,歪歪斜斜,似乎随时会被海风吹倒。
这时候才过二月,天气有些冷,地面尤其寒凉,许老头盘腿坐了一会发现双腿有些僵,他试着站起来,但哪里动得了。
他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揉着僵硬的膝盖。
男子上得山来便瞧见了许老头,按照村民所述的形象,便认定这坐在地面抽旱烟的老人是许老头。
“您老是姓许吧?”
他的态度十分恭敬。
“你是……”
许老头打量眼前的陌生人,最近常常有三两的陌生人来村中。
“大爷您好,我是《夜闻》杂志社的编辑,小姓王名真,我一个朋友讲,在这个村子发生过一起闹鬼事件,挺悚人听闻的,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能否麻烦大爷给我讲讲。”
说完,男子赶紧将自己在小商店买的一盒烟递给许老头。
许老头没接,他亮着自己擦得锃亮的烟枪,道:“我老头子抽不惯洋烟,你不用献殷勤。”
这话相当不近人情,如果换作别人早就掉头就走,但这个叫王真的编辑只是稍微愣了愣,手虽然缩回来,但脸上却堆出灿烂的笑容,他一屁股坐在许老头的身畔,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许老头聊家常。
许老头先是不答理,后来可能是过意不去,问道:“你们这个杂志是写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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