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列的北上大队士兵。
士兵们头上戴着大棉帽,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者冲锋枪,军官们挥舞着指挥刀一边向前走一边高声地唱着歌,“统帅和我们早已枕戈待旦,谁不知道元老院和他的军队?再见了!亲爱的姑娘!不要悲伤,不是每发子弹都能打得中的,要是每发子弹都能打中,执委到哪儿去找人当兵呢?步枪的子弹能打出一个小洞,火炮的炮弹则能打出一个大洞,这些铅和铁制造的子弹,许多都无法命中。我们的武器最先进,威力最强大,外籍军团的士兵永远忠诚。安南叛匪们最差劲!战场上竟然逃跑!就算是土蛮也比他们好一点。”
“我们的敌人从来就拿不到充足的饷钱,但我们每个月都能准时拿到军饷,谁不知道元老院和他的军队?谁能像我们一样准时收钱呢?元老院!伟大的元老院!只要你继续领着我们横扫敌人!元老院,我的主子!我的英雄!在元老们的领导下,我们将为了你打翻整个世界!”
溃兵们此刻绝望了,他们知道这些敌人们手中武器的可怕威力,现在他们如同一堵墙一般唱着整齐而嘹亮的歌曲向着自己踏步而来,一看就知道士气高昂,就以自己这种士气以及大多数人赤手空拳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对抗的。况且他们在战斗一开始整个指挥系统就给一锅端了,无论是传令兵还是统帅,都已经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黑色不明物体,没有人指挥,这群原本就缺乏战斗决心的乱兵完全没有攻击的想法,此刻都慌乱地向后退去,不少人在光滑的冰面上摔倒,接着又慌乱地试图爬起身来。
惊恐的人群在朝着山壁的方向退却,而在最里面的那些溃兵们此刻都要崩溃了,因为这片区域原本就不大,人们在看到了后面的追兵之后本能地朝着里面挤去,很快就开始发生最可怕的事情——拥挤和踩踏事件。
若要说有什么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当推一处如此狭窄的区域里挤进了一万多名溃兵了。之前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人考虑到溃兵会在惊恐之中向着山谷之中退却,毕竟制定作战计划的这些人并没有过这种于溃军之中求生的经历,所以想当然地以一个士兵一平米的平均面积来进行了规划,所以选择了这么一个区域。可是想当然在什么时候都是走不通的,此刻在最里面的溃兵们在汹涌的人潮拥挤之下立刻就觉得呼吸不顺畅,头晕眼花起来,很快挤压在他们身上的力量开始呈几何倍数提升,他们身体紧贴着岩壁,巨大的力量重重地压在他们的胸前,将他们压得完全无法呼吸,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就静静地死去了。山谷外的外籍军团官兵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他们只是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保持着封锁,不允许任何敌人出来。
“啊——死人了!”随着一阵惊叫,在里面的不少人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双目紧闭,早已断了气,不少人眼珠鼓了出来,七窍流血的样子别提有多恐怖了。“官军下咒了!”有人控制不住自己,捂着嘴巴喊了出来,恐怖的场景引起了他身边溃兵们的共鸣,这句话如同是点燃了一个火药桶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喊了起来,“下咒了!”“我们都要死了!”“救命啊!我不想死!”“快逃啊!”位于最前面的溃兵们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股强大的推力忽然从他们身后涌了过来,尽管他们的双脚在徒劳地向后退却,但是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地向前滑行,“不要推啊!会死人的!”
“不许前进,不然就开枪了!”“不许前进,开枪了啊!”外籍军团的官兵们看到人潮忽然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他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拉响了枪栓,朝着溃兵们大声吼叫着。
但是以他们是完全没有办法震慑后面的那些人的,溃兵们的人墙正在朝着外籍军团的人墙慢慢压过来,军官们此刻也知道现在必须开枪了,连忙高举起指挥刀,大声吼道,“射击准备!”
在最前面的溃兵们眼神中充满了绝望,面前不远处的官军们手中的铳口在他们的眼前变成了一个圆,而身后的“猪队友”们还在继续推着他们向前,他们除了双脚拼命地向前乱推,想要试图阻止身后的推力,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铳口的圆在他们的眼中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开枪!”军官们向下重重地一挥指挥刀,士兵们也顾不得最高命令是要尽可能多地活抓俘虏,只能朝着这些溃兵们扣动了扳机。密集的射击声中,喷涌而出的硝烟霎时间就遮蔽了面前的景象,看不到景象的士兵们只是更加紧张,他们只能选择朝着刚才开枪的方向继续扣动扳机,他们的可都是半自动步枪,几乎都是八发到十发子弹,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士兵们也都不由分说地把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军官们的声音高了起来,士兵们忙不迭地从子弹袋里掏出了弹匣,手忙脚乱地把弹匣装上去。一阵南风吹来,将浓厚的硝烟吹得散了开去,他们的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数百具尸体,中间则是抱着头蹲着的溃兵,一个个在冰面上瑟瑟发抖,最远处靠近山壁的地方却是空了一大片。
“跪地投降者免死!”士兵们看到了情形,心中也安定了不少,纷纷朝着远处的溃兵们大声喊道。溃兵们此刻哪里还有反抗的心?前面后面都完全被尸体所包围了,他们除了投降,还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于是原本就已经蹲坐在地的溃兵们此刻一个个立刻选择跪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脑袋,至于之前还有人手里拿着的武器,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