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能烫到她的手,杨心只好在空地待到了深夜,等夜间最冷的风刮来,那股热气仿佛才散去,而她心里顿时一空,在原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傍晚,杨心离奇地醒在了客栈里,她环视了一周,看了看身旁的骨灰坛,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缠着薄薄的几层布,还能感觉到药膏治愈伤口的****感,又往怀里摸了摸,确认信还在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顾炎并不是太坏。
只是这个评价没出一天就被推翻了。
今天是杨心答应要陪顾炎逛逛的日子,虽说已经晚了,可南罄的夜景还是能逛的,于是她吃了饭就在客栈等着,还没等来顾炎,倒等来一群男子,抬了个尸体从客栈门口经过。
刚走过去,其中一个抬担架的粗壮男子又回头来了客栈,跟掌柜的要了半坛子黄酒驱邪用。
掌柜的瞄了下大厅里坐着的人,见没什么相熟的,便小声地问那男子,“可是死了什么人?”
“是啊,您不知道”,说着也瞄了瞄大厅,然后附在掌柜的耳边儿上,悄声道,“是顺心馆的乐女!”
掌柜的一听,眼睛一瞪,“那太子爷······”
那男子脸一垮,“别嚷嚷”,然后拎着酒飞快地走了。
杨心遂起身跟了上去。
那男子到了街角边儿的阴凉地儿,对等着的几人摆摆手,“走了,走了,别歇了,再不走就回不了城了!”
几人还没站起,杨心一把掀开了担架上的布,只看了一眼又盖上走了,那乐女她见过。
顾炎寻杨心未果,正从驿馆里往外走,与气冲冲回来的杨心差点儿撞到一起,他觑着杨心的表情,不知道又起了什么误会,只好跟着又进了她的那间客房。
杨心将骨灰盒背在背上就往外走,全程当顾炎是隐形人。
顾炎怎么甘心受此冷落,追到大厅一把抓住杨心的手腕才使她停下来,可还没问出口,抬担架的那几个男子追了过来。
他们见顾炎也在此,顿时吓得哆嗦着跪了一地,“太、太······”
顾炎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杨心,一切不言而喻,于是不动声色地摆手送走了那群人,又要问杨心。
可杨心没给他辩解的机会,“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何事?”
“放了刚才那几个人。”
“我没想怎样。”
杨心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求你别再这样了,你一个不耐烦的表情都会害死他们。”
说完扭头要走,顾炎又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听我说,我只是想教训下那个乐女,是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伤了她的性命。”
杨心使劲儿掰掉了他的手,“你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可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无心的,可并不是所有无心的过错都能被原谅”,说完径直走了。
顾炎也不知在原地想什么,竟忘了去追,待想起来去,杨心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又消失在了城门口。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又登上了城墙,站在那里还能看见快马飞奔的杨心逐渐变成一个点,而他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却从一个点彻底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