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宁数接到袁蕙声音凄厉的电话匆匆从苏赶回蔺宅的时候,蔺默言也正好刚到,见她也被召来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宁数锁好车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妈打电话的语气很差。瑚”
刚刚她还在苏上班,袁蕙给她打了电话来,声音甚是凄厉:宁数,你马上给我回来一趟!然后便啪的挂了电话,连给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间都没有,她只好暂停了手头的工作,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很显然,匆匆赶来的蔺默言也是一头雾水,两人就那样进了屋,邵谊竟然也在,见两人并肩进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一声。
袁蕙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总之就是宁数接触袁蕙这几年来,最吓人的一副表情。蔺程汝这一个周跟几个老朋友出去游玩了,所以不在家。
蔺默言对邵谊再次出现在自己家里感到很是反感,连理都没理她,直接上前问袁蕙铄,
“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着叫我们回来?”
袁蕙愤恨的视线投到了站在一旁的宁数身上,忍无可忍的就开始吼了起来,
“宁数,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蔺家吗?”
宁数很茫然也很无辜,
“您、您什么意思?”
她自认这几年对蔺程汝跟袁蕙,虽不能像对自己的父母那般贴心,但礼节和尊重也是一点都没少的,更何况袁蕙还说的是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她这副无辜的样子愈发让袁蕙气愤,疯了般的上前用力推了她一把,
“我什么意思?你把跟别的男人生的两个孩子弄到我们蔺家,我们蔺家一家子人都为你做牛做马的拉扯两个孩子,你对得起我们吗?”
宁数彻底懵了,她完全听不懂袁蕙在说什么,就那样任由袁蕙推了自己一下,然后踉跄了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蔺默言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然后对袁蕙吼了一声,
“妈,你在胡说什么!”
蔺默言不知道袁蕙怎么忽然提起这样的话题来,这个问题他只自己在心里怀疑过,但是袁蕙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袁蕙只是有时候会嘟囔,说怎么两个孩子长的跟他一点都不像。
冰冷的视线扫向了一旁的邵谊,邵谊倒是没有被他的视线吓到,冷笑着走了过来,对蔺默言怀里的宁数笑的嘲讽,
“宁数,你少在那儿装了,连默言都认为两个孩子不是他的,你还在那儿装什么天真?”
“你说什么?”
宁数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颤着声问邵谊,邵谊继续冷笑,
“你自己问默言不就行了吗?”
宁数从蔺默言怀里挣了出来,回身就那样白着脸看着蔺默言问,
“蔺默言,刚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怀疑两个孩子不是你的?”
事到如今,蔺默言已经知道,这件事又是邵谊搞的鬼,邵谊不知道怎么从陈晓琳哪里得知了他的心结,然后跑来告诉了袁蕙,所以袁蕙才会这样勃然大怒。
他想否认自己对两个孩子的怀疑,但是邵谊见他这副样子已经率先替他说出了原委,
“宁数,你知道蔺默言在澳洲的时候认识过一个医生叫陈晓琳吧?她是个心理医生,蔺默言在她那里做过治疗,蔺默言因为一直介意两个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导致了精神抑郁。”
宁数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耻辱过。
她爱着的男人怀疑她给他生的一双儿女不是他的。
原来,那个陈晓琳是心理医生,她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内科外科或者别的科的医生来着。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怀疑她的清白。
原来,他们婚后那几年他远赴澳洲常驻,是因为觉得她脏和不要脸吧。
她一想到自己这两年来还跟他浓情蜜意的,就觉得恶心,就觉得自己活得是个天大的笑话。
在她看来,婚姻里只有两件事情无法接受,出轨和不孝。可如今不是他出轨,是他怀疑她出轨,这比他自己出轨还让她觉得耻辱。
就那样看着抿着唇用沉默对邵谊的话表示默认的他呵呵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蔺默言,真有你的,你真行......”
“你听我解释。”
蔺默言边说着边走了过来试图靠近她,她猛地后退了一步,凄厉的喊了一声,
“不需要!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解释,你怀疑了就是怀疑了!”
蔺默言的脸上滑过浓浓的痛楚,
“阿数......”
袁蕙可见不得自家儿子被宁数吼来吼去的,也见不得自家儿子因为宁数而痛苦成那样,上前毫不留情的为自家儿子争气,
“你初.夜没见红,肯定是早就跟你那前男友睡过了,后来去巴黎又跟你前男友在酒店鬼混了一个周,默言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怎么了?你少在那儿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袁蕙的话如同一柄柄利刃,狠狠扎在宁数的心里,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太狼狈。
这些话,肯定是他治疗的时候全盘跟心理医生说出的,毕竟他怀疑介意也要有个原因不是吗?
所以,在他眼里,她真的是一个不贞不忠的女人。
是一个年纪轻轻就可以随便跟男友发生关系的人,是一个可以顶着已婚头衔爬上前男友的床的女人。
浑身都在颤着,垂在身下的双手死死的握着,尖锐的指甲狠狠抠着自己的掌心,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太失控崩溃,就那样满脸是泪地看向对面那个忽然之间陌生下来的男人,淡淡开口,
“蔺默言,我们离婚吧。”
即便她初.夜没见红,即便她在巴黎的时候真的跟那谁在酒店里待了一个周,她这辈子也只跟他蔺默言一个人发生过那种亲密的关系,两个孩子也是他蔺默言的。
关于她初.夜为什么没见红,她后来有咨询过妇科医生,医生说并不是所有的女人初,夜都会见红,然后又说了一堆很专业的话她都似懂非懂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真的是给的蔺默言,她跟那谁即便谈了四年的恋爱,也没发展到这一步。
她想过找蔺默言说说这件事情,只是那个时候她也才初经情事,跟蔺默言又不熟,开口跟他谈这样的话题实在是需要勇气,再后来她就去了巴黎,再后来他就去了澳洲,她也便没了开口说这事的机会。
而现在,她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蔺默言一听她说要离婚直接想都没想的就愤怒拒绝了,
“不行!”
袁蕙很是气愤,
“为什么不离婚?你看她连解释都不解释,那她就是默认了两个孩子不是我们蔺家的这个事实,我们蔺家容不下这样不忠不贞的女人!离婚,你们必须要离婚!”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蔺默言也不顾什么对长辈尊重不尊重了,这样吼了袁蕙一声之后上前抓过宁数的手来,
“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然后拖着她就往外走,一旁的袁蕙哎呦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
“默言,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吗?”
然后抬手揉着自己的胸口,
“哎呦我胸口疼。”
一旁的邵谊连忙上前扶住了袁蕙,
“袁姨,您怎么了?”
蔺默言还没等上前查看,结果就听邵谊喊了一声,
“哎呀,袁姨晕过去了,这可怎么办?”
蔺默言赶紧松了握着宁数的手上前蹲下身来查看,结果发现袁蕙真的没了气息,不是装的,估计是真的被气的够呛,于是就赶紧拿出了电话来联系急救。
宁数就那样站在一旁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给袁蕙掐人中什么的,转身捂着嘴跑了出去。
“阿数!”
蔺默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但是又因为要照顾袁蕙而没法追出来,她就那样头也没回地上了车驱车离开。
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她这才在路边暂时停了下来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是无论她怎样平复,眼泪一直在止不住的流,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怀疑自己的清白,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她一想着她顶着这样一个不忠不贞的名声在蔺默言眼前活了这么多年,就觉得羞愤,就觉得讽刺,就觉得可笑。
这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继续过下去,想想,就觉得耻辱,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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