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生亦何苦

    一座小村落，零落十几户人家，正是收获的季节，本该一片欢腾，五谷丰收，可现在，只有一片血腥气。

    水寒秋站在村外，紧紧抿着嘴唇，脸色煞白，身躯微微颤抖。

    两名楚军跟在她身后，噤若寒蝉，生怕人家一怒之下挥手宰了他俩。

    村子里的人都在，不过没一个活的，几十具尸体堆在村外，血肉模糊。狼骑兵为了尽快杀到咸阳，根本就不打扫战场，尸体随便一堆完事，等后续的部队赶到再行处理。

    别说是人，就连牲口都不见，能吃的，全都被前锋狼骑兵掠走了。

    “姑娘，这……不是我们干的，与我等无干那……”一名楚军颤颤巍巍辩解。

    水寒秋一言不发，走到尸堆边蹲下，缓缓探出了手。

    尸堆中，有一具小女孩的尸体，不过才五六岁大，生的粉雕玉琢，只可惜流干了血，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被母亲抱在怀里，伸出一指僵硬的小手，惊恐永远凝固在了脸上。

    丰收时节，秦国农夫有给孩子穿新衣服的习俗，小女孩穿着一身新做的裙子，好像血一样红。

    水寒秋的手指和小女孩的手指轻轻触了下，立刻受惊一般缩回，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

    那两名楚军魂不附体，下意识全都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姑娘饶命，饶命啊，我等真的没有……”

    没有动静，两人胆战心惊偷看，只见水寒秋看着西北方，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路，她跟在楚军前锋后面，看过太多的杀戮，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到此时终于爆发了。

    “啊！”她仰天呐喊，发出狼一样的哀嚎。

    两名楚军赶紧又伏下了头。

    “对于凡人来说，生死，本就是不可逃脱的宿命，已经踏入神级，你不该还有这样的想法。”

    突然，一阵低沉浑厚的男声在身边响起，两名楚军吃了一惊，连忙侧头看。

    不知何时，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出现在了一旁，和水寒秋相对，轻叹道。

    此男子，面如冠玉，温文儒雅，和水寒秋一般超凡脱俗。

    “神级？战神！”两名楚军吓坏了，难怪，不动用任何修为，只用武技，就轻而易举打败了上千楚军，岂是寻常武者能做到的？

    想到居然一路追随一位战神，两人顿时愈加紧张。

    “水寒庸？哥哥？”水寒秋神情中露出迷茫。

    来人，正是武圣殿的殿主，居庸的本体，可水寒秋却好像不认识他。

    “人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生，他们并不会灭绝。”水寒庸柔声道：“这些凡人，他们自私贪婪，永无止境的索取，适当控制下数量，却也是好事。”

    水寒秋摇着头，总觉他说的哪里不对，可又无法反驳。

    “不用忧心，一切，都要结束了。”水寒庸看向咸阳城方向，叹了口气，神情中流露出疲惫，“楚国郢都已经被屠，楚王已灭，接下来，一切都将会在咸阳被解决。”

    兄妹俩遥望西南，落日余晖，残阳如血。

    就在此时，一阵罡风从他们头顶上掠过，那是九头战鹰拉着一辆飞车，车上有人大喝：“王回宫，百官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