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做什么。”
慕颜夕神色冷淡,转瞬忽然平静下去,“你继续。”
高昭然看她不肯罢休的模样,原本准备一大堆的说辞跟她解释,她结果直接翻篇,反而自己被噎了一下,“我的家族背景很久远,不过关于家族的事情真是干干净净的连个毛都没留下来,只知道很早就有我们这一支,其余的像祖上是谁,祖地在哪儿全都没有记载,族里异病的记录倒是一直记着,但是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不过我们的事也不是全部都无迹可寻,虽然没有书面文字留下,但是关于族里,事无巨细完全清楚的只有一个人,蛰勒上巫,赫连凌悦。她跟我们不一样,虽然是族里的上巫,决断整个族群,可似乎好像并不是我们血脉的分支,所以不会发生我们身上的怪病,族中全是高氏,唯有她那一支是复姓赫连,每个蛰勒上巫寿命不同,不过在接任祭祀五年以后,族里会突然多出十个小孩,从来没人知道这些孩子是哪儿来的,因为蛰勒上巫不会离开族里,族里居住的地方又是原始森林深处,人迹罕至,族外会布置迷障防止误闯,不会有外人出现,所以不能肯定那些孩子是不是从外面来。”
高昭然顿了顿,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些孩子会在族里生活一年,一年之后,她们就会跟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消失,族里觉得奇怪,也有人遍查寨子寻找这些孩子,但没有半分踪迹,然后,只有一个孩子会再次出现,依然来去无踪,从此,这个孩子就会成为族里下一任蛰勒上巫,跟着现任的祭祀修习,等现任祭祀百年之后,就接任祭祀,执掌族群。族里的人都知道那些孩子的来龙去脉上巫肯定清楚,但是没人敢问,而且就算问了,蛰勒上巫也不会说。可是,这个规律到了赫连凌悦这里就变了,上一任祭祀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死的,但是没有人看见上一任祭祀的尸体,甚至连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准确的说,是生死不知,在上任祭祀失踪一年以后,赫连凌悦十四岁接任祭祀,五年过去,居然没有孩子出现,反而是在那一年,我突然被她选上,成为下一任祭祀,我跟着她修习十二年,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族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惨死,就偷偷跑出来,逃跑十二年,从中国偷渡到泰国再回来,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萧墨染放下茶盏,声音低缓轻柔,“若是贫道不曾记错,有一男施主来此寻你,颜夕该是见过,此人莫非也是高施主族中之人。”
高昭然点点头,“不仅仅是他,之前在李家墓园,那个声音,就是赫连凌悦的,虽然那样的声音不是我记忆力她说话的语调音色,不过我曾经见过一次她这么说话,我要她教我,她还不肯,我记得很清楚。”
慕颜夕问:“你今年多大?”
高昭然奇怪的看她,犹豫几秒慢吞吞说:“二十八。”
慕颜夕细细想过,“你逃跑了十二年,那个时候你十六岁,如此说来,你被选为下一任祭祀是在你四岁的时候,而鸿善大师从赫连凌悦手里领到那个心智残缺的孩子是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也就是赫连凌悦十五岁那年,四年之后原本应该出现的十个孩子却没有出现,而你成为下一任祭祀,在此之前,是不是每一任祭祀,都不是高氏族人。”
这次高昭然犹豫的时间更长,似乎是事情太过久远,她需要仔细回想才能够确认,“因为没有记录和典籍,族人死的又早,以至于并没有太多的老人在,是不是每任祭祀无一例外都不是高氏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最近三人祭祀内,确实没有一个是我族内的人担任。”
慕颜夕皱眉:“假设蛰勒上巫的继任人选从不会是你高氏族人,那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肯定是你们遭遇了你们不知晓的变故,这个变故关系族中祭祀,既然是赫连凌悦继任以后的事,应当是跟她有最为直接的关联,毕竟上一任祭祀那时都死去六年了,改变之前发生最为明显的事情就是从不离开部族的赫连凌悦却下山托付给旁人一个孩子。你至多只有一岁,不可能知道这个事情,但这么重大的变化更不该连一点痕迹线索都没有留下,你就没听族里别的人提起过?”
高昭然摇头,否认道:“没有,族里的人对蛰勒上巫敬若神明,上巫有什么指引,族人是半点不会违抗的,连好奇问一问都没有,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如果不是你听老和尚讲的故事里她自报姓名,我甚至不会认为这件事关系到她。”
“这就奇了。”慕颜夕意味深长的笑笑,“听你的意思,赫连凌悦在你的族人里是半点口风都不漏,以至于谁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既然她这么谨慎小心,连你们都蒙在鼓里,摆明了不想让任何人察觉,那她又何必在下山将那孩子托付给鸿善老和尚的时候,偏偏自报姓名,倒似怕人不知道是她做的一样,岂非自相矛盾。”
慕颜夕笑意更深,神色微冷,望着高昭然字句清楚的说:“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