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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已开始东移,凌缙虚目仰望月光,眼中布满雾气:天要我死,我偏要生!
苍天不公,可这只是人心不公而已。
不管前世今生的因果孽缘,都不能如此被动的接受命运的洗礼。
更何况彩玄妹妹还等着我回去带她逃命。
“少主,你先回帐休息,末将这就让人把这些尸体掩埋。”
孟子文刚毅的国字脸有着几滴血迹,在这个月夜更衬托出他的刚正不阿。
凌缙淡然道:“既然战皇不来巡视下野,大家都劳苦功高,不能再此坐以待毙被困而死。
蒙将军,命所有将士前来认尸。
若是同乡,就扶丧而回,与家团聚。
老的老,伤的伤,一生为国,总得有个时间享那天伦。”
孟子文诧异,回道:“少主,你只是监军,怎可解散孟家军。
更何况,这时我孟家军?”
凌缙淡淡道:“你我兄弟一场,哪里什么少主一说。
孟大哥,我有不好的预感,若他们都留在此,也许只会成为枯骨一堆。”
说罢,凌缙淡然的转身朝帅帐走去。
孟子文重剑撑地,不明白凌缙何意,可他明显感觉凌缙不像在开玩笑。
哎!
时势造英雄,可拖家带口,谁愿成那英雄?
若能娇妻美眷在侧,当个狗熊又如何?
家国天下,本就是无稽之谈。
何奈生在将门家。
立了军立状,就算是死,也得前往。
怕就怕,很多将门之后,都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如何?
……
风袭来,血腥味浓厚,伤兵们回帐疗伤,尸体进了停尸房清洗整装,待明儿天亮回各家乡。
而凌缙,必须在下野,等候诏书。
派出去的信鸽未回,信使未返。
如今洛阳邯郸等地究竟如何,他并不知晓,孟子文也不知晓。
他们犹如被困在这边境荒漠,一旦断粮,北戎来袭,连孟姜女的本事都无。
至少,孟姜女还是古羌族之人,她懂泣鬼神保天下太平之法。
而凌缙他只是作为王位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凡人而已。
凌缙进了帐,闭上眸子,双手后背,继续在帐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只见他深锁眉头,透过账上的小窗户,仰头对着天上那东斜的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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