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向晚唇角扬起来,靠在他耳边道:“你愿意说吗?你若是愿意说,我就想知道。”
他反问道:“为何不愿意说?”
有风吹过来,将他垂在身后的发丝吹散了,痒痒地扫在脸上。
苏向晚伸手顺好他的发丝,声音低低的:“我想着这可能跟你畏水之事有关,每个人都有些不愿意提及的,讳莫如深的事情,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必定不想被旁人窥探,那你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
“没什么不愿意说的,并非什么大事。”赵容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水底埋着的,一个是本王的乳母江卢氏,另外一个,是乳母之子,江怀。”
苏向晚愣愣的。
差点就信了他那句“并非什么大事”。
她这会模模糊糊地想起很久以前,顾婉跟她提过几句这事。
——“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才七岁,他应该就大我那么两岁。”
——“九岁的孩子能杀了自己的乳母,这种事谁做得出来,反正他虽然也没对我做什么,也没打过我骂过我,但我想想就觉得心里发寒。”
顾婉跟她说,赵容显在九岁的时候,杀了自己的乳母。
“那个……殿下的乳母,江卢氏……”
赵容显一下就知道她要问什么:“本王亲手杀的。”
“那……江怀呢?”
“也是本王所杀。”
苏向晚没有出声。
她也不是觉得害怕,只是对这个事,没有了解,也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还问吗?”赵容显问她。
苏向晚想想,还是继续问了,“那你为什么杀他们?”
最常见的剧情,无非就是亲近之人的背叛。
“本王那年,初初从宫中搬出来,自立门户。”他说着往事,口吻太平静,以至于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自立门户代表着,那些要害你要杀你的人,有了光明正大下手的机会。”
自立门户,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要是一直在宫里待着,他就一直被控制。
但若是脱离控制,也等同于脱离了庇护。
起码在宫里,皇帝还会为了那点表面功夫,勉强护他周全。
苏向晚没有插嘴,做一个十分合格的听众。
“江卢氏深受我母亲信任,她受我母亲临终托付来照料我,而我那时手下的人对她不放心,便将她与我年纪相仿的江怀带到了豫王府。”
把江怀带来豫王府,说句好听的,是让江卢氏母子团聚,不要分心,以便更好地照料赵容显,说句难听的,就是拿捏着江怀,要挟江卢氏,让她不敢有二心。
“那时候刺杀我的人,总能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明枪暗箭都是家常便饭,若然遇上刺杀,大多时候,我都会被一堆人保护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等他们把刺客解决了再出来,但江怀……是无人护着的。”
“他被抓了。”苏向晚出声道。
“应该说,他被拿捏着,反过来要挟我的乳母,让那时候带着我一块藏起来的江卢氏,将我交出来。”
苏向晚接下去问他:“所以江卢氏为了她儿子,将你暴露了?”
赵容显沉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