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向晚想的那样,他虽然气愤,但很快气就消了。
陆君庭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再一次妥协下来。
“我不插手,但你要做什么,需得告诉我,我心里有底,才好安心。”
苏向晚看着他,心照不宣地笑了。
陆君庭原先还是绷着脸,终于忍不住也笑了。
她之前对上赵庆儿的暗探,哪怕是明面上的吉祥,也是如临大敌。
现今要谋划的事,万分危险,她却忽然不紧张了。
几个人都在屋里,桌上放着两碟花生豆。
薛行神情自若,依旧高深莫测。
木槿年纪小,也有可能是对薛行有着迷之自信,兴冲冲的。
陆君庭托腮,不大正经地坐着,表情悠闲。
他们这帮人,怎么看都不像要商量杀人放火的大事。
苏向晚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苏府守卫严密,进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不利下手。”她开始说道。
那里不仅有赵昌陵的人,还有赵庆儿的人。
春日宴的时候,赵容显半路拦截,这件事让赵昌陵尤其警惕。
他加派的人多只多不少,所以在苏府根本下不了手。
只能等喜鹊出了苏府的时候。
剧本里,裴敬刺杀,是在迎娶当天。
三月初三,临王府纳妾的轿子,会如期抵达苏府。
时间点对上了。
“三月初三,临王府纳妾的轿子会到苏府门口,要等喜鹊出了苏府,阁主才能下手,此次只能阁主一人出手,不能有任何人帮忙。”
暗杀讲究的是隐匿性。
就是在你不曾察觉,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近身,然后一击出手。
得手就得手,不能得手就马上离开。
若然人多了,不仅容易暴露,也不利于及时逃跑。
原剧本里头,女主是傻白甜,高高兴兴地上了花轿,连杀她的人到了身边都不曾察觉,但喜鹊不是傻白甜,她警惕性很高。
苏向晚就拿出一份路线图来。
“这是迎亲当天的路线,赵昌陵为了安全起见,最后迎进临王府的,只是做做样子的空轿子,他最后把人藏在临王府旁边的宅子里。”
临王府里头,跟隔壁宅子打通了一条暗道。
风口浪尖之上,剧本里的男主,想尽了一切办法,为了保护女主安全。
女主在一方宅院里头,不知危险,保持自己的傻白甜,被一次又一次地暗害。
“你怎么知道的?”陆君庭吓了一跳。
这件事连他都不知晓,赵昌陵现在草木皆兵,连对苏向晚表现过欣赏的他都警戒起来。
殊不知陆君庭对那冒牌货压根不关心。
这遭他也没想插手。
这么重视的情况下,苏向晚居然还能拿到路线图,还知道赵昌陵绝密的安排。
陆君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昌陵的人泄了密。
但如果苏向晚的眼线厉害到掌握赵昌陵的一举一动,她就不会被赵庆儿害得这么惨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是喜鹊自己泄露的。”
事实上,剧本里头的确是女主自己泄露的路线。
赵庆儿在迎娶之前,私底下见了女主,并且送给她一些礼物,叮嘱她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女主这时候感动不已,并且完全察觉不到赵庆儿的恶意,把赵昌陵的安排告诉了她。
于是赵庆儿有了路线图,这才找了个江湖杀手裴敬暗杀女主。
陆君庭就道:“也是,喜鹊一定会把昌陵的安排如实禀报赵庆儿。”
这中间不小心泄露出来,也是正常的。
“赵庆儿还会派人暗地里一路护送,因为她也不想出事,这恰好就是我们的机会。”
木槿听不明白,“这么多人护送着,怎么就有机会了?”
这次不等苏向晚解释了,陆君庭就道:“因为临王眼下谁也信不过,所以此事他连东阳公主也没有告知,这个情况下,如果临王殿下的人发现暗地里有东阳公主的人隐藏着,他第一时间会想什么?”
“想什么?”
陆君庭快晕了,“当然是觉得东阳公主要找机会害人啊,他肯定会觉得东阳公主费尽心思,偷偷搞来了路线图,是为了伺机下手,不然堂堂公主,居然暗地里派人出来保护一个区区商女,还是一个妾,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可他们不是姐弟吗?”
陆君庭词穷了。
苏向晚就说道:“哪怕是再好的姐弟之间,也会存在秘密,也有利益相争,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自然是亲亲热热,等真的出了什么事,一点点的怀疑,也都足够放大了。”
就连淡定的薛行,此下也目露惊讶。
“你连挡箭牌都想好了。”
苏向晚的手段,永远都能给他带来新的惊奇。
她走一看三,连替罪羔羊都想好了。
“不管阁主此次能否得手,赵昌陵都会觉得凶手是赵庆儿派去的。”
总而言之,赵庆儿保护喜鹊这件事,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她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要保护喜鹊,反而她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这个锅,她背定了。
苏向晚每一步的筹谋,都是跟随原本的剧情去安排的。
她很有信心,事情也一定会这么发展。
“空轿子出了苏府之后,喜鹊才会从苏府离开,等赵昌陵发现赵庆儿也派人潜伏着的时候,会起冲突,阁主恰能下手。”
至于怎么下手。
苏向晚看着薛行,缓慢而认真地开口:“此次筹谋,阁主尽你所能便好。”
他怎么说,也是裴敬的弟子。
再不济,手法也是师承裴敬。
木槿很乐观地道:“阁主办事,姑娘可放心,他一定能办到的。”
薛行在她心里的强大,从她的言语里可见一斑。
苏向晚计划周全,不需要陆君庭帮忙。
事实上他如果插手,反而会弄巧成拙。
她不是逞强,她也不会逞强,而是她心中真的有更好的计划。
陆君庭也反驳不出来,他去做的话,没法比她做的更好。
他端起茶杯,站了起来。
“没什么好做的,那我就祝此次计划顺利,阁主马到功成。”
木槿端着茶杯,起来附和道:“对,马到功成。”
苏向晚和薛行也站了起来。
——
“马到功成。”
两人同时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