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她这段解释。
一股酸涩味道从心里泛起,李攸烨调头时脸上浮现的那丝冷笑,十足的讽刺,毫不留情地击中她的胸口!
“平身!”李攸烨甩着马鞭,往观礼台直奔而去,旁边的人等她走远才敢直起身来。
冰儿和鄂然面面相觑,不明白李攸烨为何愤怒,一同看向脸色煞白的权洛颖,想问又不敢问。包小月拍着胸口站起来,不停地唏嘘:“真是吓死我了,皇帝陛下好凶啊,那眼神好像能杀人的样子!”
“才不是呢,皇上脾气很好的!”冰儿着急地反驳。
“这叫好啊,你没看到她刚才想把权姐姐吞下去的样子,像要吃人的怪兽似的!”包小月方才偷偷抬头看了李攸烨一眼,就这一眼可把她给吓坏了。
“你再说烨哥哥的坏话,我就不理你了!”冰儿脸憋得通红,指着包小月的鼻子,生气道。
包小月立马噤声,没想到冰儿发起火这么厉害,只好在肚子里犯嘀咕,本来就很吓人么,还不准人说,什么道理么。
鄂然不管这帮小鬼吵吵闹闹,径自走到权洛颖身边,试探着问:“我看游儿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想出去走走!”权洛颖摇摇头,心里有些乱,她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
“我陪权姑娘去吧!”李攸焜插口道。
“不用了!”权洛颖冷声道,看也不想看这人一眼,转身就走。
“那我陪着你,冰儿,你在这儿看着点,我们去去就来!”鄂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也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的李攸烨和她今个都不太对劲儿?
“妹妹,跟姐姐说说,到底出啥事儿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两张嘴言不由衷了点嘛,放心姐姐给你们说和说和,这事儿根本不是事儿!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就怕没有桥的河,有姐姐做桥,这河你俩准能趟过!”离开人群后,鄂然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开始唠唠叨叨地自说自话,顺便套话。
权洛颖面上哭笑不得:“一时半会跟姐姐讲不清楚,我们……”
“权姑娘!”话没说完,耳边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叫唤,她侧头看去,只见杜庞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来。
及至跟前,杜庞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鄂然看他那个样子幸灾乐祸道:“哟,你跑这么快干嘛,急着赶去投胎啊!”
“你……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现在有正事儿!”杜庞不理会她这张毒嘴,转头对权洛颖道:“权姑娘,万岁爷让您去凌阳殿等着她!”
权洛颖稍楞,朝向观礼台上望过去,李攸烨此时正专心致志地观看擂台上的比武,丝毫没有朝这边看来,她有些迟疑问:“她还说什么?”
“万岁爷只让您等着她,其余什么也没说!”杜庞回道。
“哎呀,快去吧,妹妹,趁机会把该解的结都解了,快去快去!”鄂然催着这犹豫的家伙,比她还急的样子。
权洛颖只好问了杜庞凌阳殿的大体方位,又朝观礼台看了看,这才悬着一颗心去了。
目送着权洛颖过去,杜庞松了口气,抚抚起伏的胸口,挺直腰板,转身朝人群中的李攸焜走去。
李攸焜自见到杜庞追上权洛颖步子,和她一阵攀谈以后,脸上便覆了一层阴鸷,待看他朝自己走来,心里就有些游移不定,不过面上仍然跟他客套:
“杜总管移驾到此,不知有何赐教?”
“哎,不敢,不敢,二公子既然识得奴才,那这下好办多了,奴才是奉了主子之命,来给二公子传句话的!”杜庞也便跟他客套,浮尘一甩搭在肘上,作势要凑近他,李攸焜赶忙凑过来。
“万岁爷让奴才告您一声:安分守己,保一世太平;痴心妄想,殁千秋之名!”
李攸焜脸色一僵,杜庞笑意深沉地拱了拱手:“该传的话奴才都传完了,这就不打扰二公子的兴致,奴才告辞!”说完,不急不慢地转身离去。
“二公子,切莫中了别人的激将法!”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樊耕见李攸焜眼中的阴冷,出来劝道:“要成大事,必须要忍!”
“无需先生提点,我心中有数!”李攸焜挥手打断他的话,“先生联络的怎么样了?”
二人移步至隐秘地点,樊耕才道:“一切都按王爷所说,那些人都对穆宗忠心耿耿,只要我们起事,他们必定会暗中相助!”
“哼,好,记得让他们千万别暴露了身份,我们,呵呵,就拭目以待了!”真正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先不管这李攸焜,话说,权洛颖心怀忐忑地走到凌阳殿,见门前有侍卫守卫着,她只好隐了身形,悄悄入内。这凌阳殿盖在马场,虽然不如皇宫里的殿宇巍峨高耸,里面器什物具却也一应俱全,权洛颖在里面一张红木楠椅上坐了,有些盼望又有些慌乱地等着那人,不知她叫她来此是何意思,先前明明惹恼了她,她是来算总账吗?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侍卫们的声音:“参见皇上!”
“平身,朕要休息一会,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下去吧!”再也熟悉不过的那个声音,这两天一直缠着她夜不能寐的,就是这声音,她的心抑制不住咚咚跳了起来。
果然,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