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 学长你相信我!”柯黛黛凑过来,楚楚可怜地说道。
白檀垂眸看她一眼, 淡淡道:“你是什么都没做!可是你错的, 恰恰就是这个什么都不做, 孙文宇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 带着一帮子人对你围追堵截, 他们甚至还当着你的面, 通过欺负林小宁的方式,来博取你的笑容,而你竟然就那么心安理得地看着,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大家夸你漂亮清纯, 我却觉得, 你的心跟你的人一样丑陋不堪!”
李老师趴在白檀脚边,极近卑微地说道:“那我呢,白檀, 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平常接触不到林小宁, 跟我没关系。”
白檀悲悯:“怎么会接触不到呢?林小宁无数次向老师您寻求帮助, 可是,您畏惧孙家的势力,做了一个沉默的帮凶, 冷眼旁观自己的学生饱受凌虐。”
“我,我不敢啊……”李老师难堪地说道。
柯黛黛还想缠上来哀求,白檀挥开她,霍然站起身来,朗声道:“你,你,还有你们!有的在跟林小宁竞夺奖学金、保送名额时,为了获胜,故意传播流言,诽谤林小宁;有的生来喜欢八卦,根本不管事实真相,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有的见林小宁纤弱可爱,逼他做自己的同性恋人,试图偷偷猥|亵他……”
一桩桩一件件,白檀如数家珍,说得所有人都垂下头颅,无地自容。
“呵。”末了,白檀轻蔑地看向孙文宇等人,讽刺地勾了勾唇角,“真是太可怕了,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炼狱当中,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呢?最可怕的是,这些沾染鲜血的侩子手们,竟然能够在林小宁尸骨未寒的时候,大言不惭地对他进行批判,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骂他是胆小鬼,没有担当,只懂得逃避;骂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家人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到成人,他说死就死了……”
白檀闭了闭眼睛,感受着无边无际的阴冷和黑暗,幽幽道:“我若是林小宁,只怕躺在棺材里都要被这些话恶心得活过来,一想到死后要沦为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是连骨头缝都发寒。”
柯黛黛等人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拼命诉说着自己的后悔。
白檀厌烦地摆了摆手道:“不必做戏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坐回椅子上,冷若冰霜地说道:“把孙文宇和任真真丢到海里喂鱼,至于蒋南娜,念在孩子的份上,饶你一条命,只希望你以后好好待这个孩子,否则,长青岛不介意收养他。”
“不,不会的,我肯定做个好妈妈……”蒋南娜劫后余生,吓得瘫软在地,大睁着眼眸,一个劲地重复道:“做个好妈妈,做个好妈妈……”
村民们应了一声,抬着两人就走了,隔着很远都能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白檀对着鬼哭狼嚎,全力挣扎的柯黛黛等人道:“你们有罪,但罪不至死,但愿你们的忏悔持续得时间长一些,否则的话,哼哼……”
柯黛黛等人后怕不已,庆幸自己不会沦为海底冤魂,哭叫着说道:“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这样的人间惨案,小宁不是第一个,恐怕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陆大侦探。”白檀仰首,望着不远处被三五村民钳制住的陆乡,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若是有心,还请以后多保护一些像小宁这样的孩子。”
陆乡心底咯噔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檀!我跟你说滥用私刑是违法的,你赶快跟我回去坦白从宽,你放心,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团队,不会判刑太重的……”
白檀闻言乐不可支,抿唇笑道:“陆大侦探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我跟你说过,同我谈恋爱会有性命之忧的,你不怕?”
“老子怕个屁!”陆乡骂了一句,正要施展拳脚,拼力冲出村民们的重围,制住白檀,忽然觉得手脚一阵发麻发软,脑袋也昏沉沉的,他不甘心地睁了睁眼,哑声道:“你,你给我下药……”
眼前升腾起袅袅白雾,触目所及都是隐隐约约,一片朦胧,陆乡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发狠咬了下舌尖,直咬得满嘴腥甜,才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
一抹纯净如雪的白色由远及近,停在陆乡面前,有人轻不可闻地说道:“小屁孩,在我面前也敢称老子。唉,你也太嫩了,嫩得我都不好意思下手。”
沉沉黑暗之中,陆乡模模糊糊地想道:我都快三十岁了,哪嫩了?我以后天天风吹日晒,使劲糟蹋这张脸,成吗?
一只带着凉意,干净修长的手伸过来,抚了抚陆乡侧脸,呓语般说道:“睡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清甜的花香缓缓在空中荡开,陆乡嗅了一口,忍不住沉醉其中,很快就昏睡过去,鼾声大作,柯黛黛等人也软倒在地上,已然人事不知了。
汪有福毕恭毕敬地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白檀取出一个白色药瓶,道:“一人一粒,给他们吃下去,然后,派人送他们回岸上,等他们醒过来就会因为创伤后遗症,记不清楚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得,往青城大学那边上报消息的时候,就说三个实习生因为天气恶劣,不幸遇难,名字分别是孙文宇、任真真、白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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