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摔落在地的声音一次次在耳边响起, 清晰异常, 白檀捏紧手中的玻璃碎片,蓄势待发, 然而周围却忽然陷入一阵莫名的死寂。
窗外狂风大作, 电闪雷鸣, 入侵者的气息一瞬间荡然无存,白檀竖起耳朵认真倾听了片刻, 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个人竟然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入侵者消失了。
白檀非但没有产生丝毫轻松感, 瓷白的小脸反而一片凝重, 心脏笼罩在阴霾之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正与死神面对面博弈。
利剑悬于头顶, 随时都可能掉落, 白檀蜷缩着身躯,躲在沙发下面, 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声。
正在此时,一丝阴森凉意拂过白檀后颈——有人冲着他吹了一口气。
冷汗从光洁的额头缓缓滑落,白檀惊恐地瞪大双眼,将模糊嘶哑的喊叫死死捂在嘴里,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 整个人如坠冰窖。
那个人就在身后!
不,不可能!白檀自认耳力敏锐异常, 再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但是,这个人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后的, 可怕的是白檀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白檀惶恐不安地想道:自己真的有足够的勇气直面危险十足的入侵者吗?
入侵者单膝跪地,一手漫不经心地撩起沙发布,俯下身子,脸颊贴近地板,隐在黑暗之中的双眸好似子夜寒星,分明是十足的深邃诡秘,表情却无辜至极,语气好似甜美的花蜜,蕴藏着无尽诱惑,“宝贝儿,你藏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和我躲猫猫吗?快些出来好不好?”
白檀吓得心脏都骤停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就手脚并用朝前爬去,想要摆脱神秘人的监视。
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沙发,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一只冷冰冰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稳准狠地抓住白檀脚踝,动作之间疾如闪电。
这个人手指冰凉,指腹却意外柔软滑腻,像是一条细细长长的小蛇,顺着白檀小腿肚的机理,一寸寸蜿蜒而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暗示,极富技巧性地撩拨着白檀敏感的神经,激起大片鸡皮疙瘩。
因为有沙发横在自己身上,白檀直不起身子,只能朝后面狠狠踢了几脚,却都被对方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他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一边暗恨自己思虑不全,作茧自缚,一边调动面部表情,最大程度地释放善意,放软了声音道:“我是一个瞎子。”
入侵者道:“所以呢?”
白檀稍稍变化了下声线,柔声道:“我看不到东西,自然也不知道你的长相,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入侵者长眉微轩,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说道:“可惜,你那个佣人已经见过我了。”
白檀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是尹邪,你把他怎么了?”
那人勾起唇,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白檀皱紧眉头:“杀人是很不明智的举动,你需要进行庞大琐碎的善后工作,面对无穷无尽的审讯调查,哪怕再小心,总会遗漏一些蛛丝马迹,简直后患无穷,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自找麻烦。”
入侵者爱怜地抚摸着白檀双腿,轻描淡写地道:“你说的不错。”
白檀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到对方满怀恶意,阴测测地说道:“可是,我手上已经有了几条人命,再添上一条两条也没什么区别,你说对吗?”
竟然是个亡命之徒!
白檀深感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只是他死了没关系,下个世界还能从头再来,如果连累尹邪遭遇不测,那罪过可就大了。
入侵者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双手在白檀腿间不断摩挲,渐渐觉得沙发有些碍事,于是双手撑起将它掀开。
白檀等的就是现在,他趁机暴起,藏在手心里的玻璃碎片狠狠刺了出去,直直扎进那人左腿。
入侵者惨呼一声,赤红着双眼将手中沙发摔出去,俯身来抓白檀,恶声恶气道:“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白檀往前跑了两步,不慎撞上一张方桌,腹部被突出的尖角伤到,也顾不上查看,慌乱地探手分辨着方桌上的杂物,想寻找一两件趁手的武器。
碰倒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后,白檀将一个金属质地的实心装饰品握在手里,凭着记忆和感觉,朝着房间中央大力扔出去,自己则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客厅里安装着华美的欧式水晶吊灯,体积庞大,牢牢盘踞着房间上空中央处最为重要的一片区域,白檀情急之下扔出去的金属球好巧不巧地命中吊灯,带出一串串刺眼的火花。
水晶吊灯瞬间四分五裂,大量碎片哗啦啦地往下掉落,刮得人耳膜生疼,入侵者难耐地捂住双耳,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躲闪着。
天公作美,一道闪电从半山别墅上空划过,连接着水晶灯的电线间发出几下噼啪声,四周突然被夜神的幕布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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