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三没有言语,抱着若鹓便要往外头走,胸口处的衣裳却被人拽了拽,十三垂头瞧向若鹓。
“等……等等。”若鹓声音有些发颤,手臂处的伤口先是一阵阵酥麻,继而似有小虫在咬噬,钻心地疼,她转头看向因出现意外而定在原地的八福晋,皱着眉头道,“八福晋,可否将玉佩还给我。”
既然受了伤,她自然要将玉佩讨回,否则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么?
“我这里没有你的什么玉佩。”
八福晋的话令若鹓先是惊诧,而后便是愤怒:“明明是你说……”
“若鹓,你的玉佩我回头替你讨回来,这刀刃恐怕粹了毒,你的安危要紧。”十三匆忙解释了一句,扬声道,“来人,将地上的匕首一并带走,去请陆太医来凤音阁。”交待完,便大步流星地往凤音阁而去。
众人离开,延绿轩的院子里便只剩下八爷与八福晋,八爷不敢置信地望向八福晋,声音低沉寒戾:“你在匕首上,粹了毒?”他知道她性子急,脾气大,也知道她教训下人从不手软,可从没过,竟会对他用毒,“你今日这毒,是为我准备的?”
八爷的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情绪,令八福晋不由瑟缩了一下,想要开口解释,旋即便又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本来是要给若鹓那个贱人点厉害瞧瞧,是你自个要过来,既然你要替她出头,那这刀子替她受了也无妨!”八福晋瞪着八爷,口中吐出的话比毒蛇还毒,“老天开眼,即便是你从中作梗,到最后,这刀子还是落在了若鹓身上,这便是她的报应!”
八爷瞧着自个眼前这个已经变得偏执疯狂的女人,不想再同她纠缠,问道:“你下的是什么毒?”
八福晋仰头便是一阵冷笑:“对付她,我怎会留后手?”她瞧着八爷霎时燃起怒意的眸子,心中一阵快意,一字一顿轻语,“无、药、可、解。”
八爷身侧的拳头不住收紧,手背上青筋毕现,这一刻,他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若鹓的玉佩呢?”八爷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不将拳头挥出去,嗓音已有些嘶哑。
此刻,倒是八福晋反倒无所谓起来,她摊摊手:“什么玉佩?鬼知道若鹓到底是在找什么,我不过是诓她,她便轻而易举地上钩了,可见她心里有鬼!”
见再问不出个什么来,八爷猛地一甩手,转身欲要离去。
“八爷!”身后,八福晋忍不住唤了一声,向前迈了一小步。
八爷顿住,微微侧头:“胤禩身边,不敢留这样歹毒之人。”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空旷的小院里,八福晋身形有些踉跄地立在原地,八爷已走了好半晌,她才似渐渐回过神来,从口中溢出一阵阵笑,那笑声自微不可闻,很快便变得凄厉骇人。
“歹毒之人,歹毒之人……”八福晋的眼中满是讽刺,是呵,她是歹毒之人,她是这天下最歹毒之人……
宁嫔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下的饵,她布的局,她收的网,然而方才听宫人的禀报,她这张毒网里网到的不是若鹓格格,而是八爷,怎么会是八爷?怎么能是八爷!
她听见消息时,已是失了往常的分寸,匆匆便往延绿轩赶。然而当她到来时,这里除了一个瞧上去有些疯癫的八福晋,再没旁人了。宁嫔匆匆打量四周,看见了地上的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她的心似乎被谁猛地抓紧。
“八福晋。”宁嫔努力克制着心内的情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这里是怎么了?哪来的血?”
对于宁嫔的话,八福晋置若罔闻,她仍沉浸在自个的世界里,无法脱身,他说她是歹毒之人,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说她歹毒?
见八福晋不语,宁嫔不由愈发焦急,门口有她的人守着,她便也大胆了许多,双手钳住八福晋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八福晋,急声道:“这是谁的血?”
八福晋微微清醒了些,她慢慢瞧清楚眼前之人,哼笑了一声:“你来做什么?”八福晋朝地上的血迹瞥了一眼,道,“谁的血又如何,总之没叫你的毒浪费就是了。”
“你!”宁嫔咬着唇,恨恨地推开八福晋,这会她脑子亦清明了许多,在宫中见血,可不是小事,说不得过会就有人前来探查,她久留不得。这八福晋是个烫手的山芋,她不能再沾染,必得同她撇清干系,想明白这些,宁嫔虽有不甘,到底领了婢女寻小径先回了宫,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