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在康熙四十二年,十四阿哥初得子嗣,德妃竟喜得将百日酒办在了永和宫。她后来同怀嬴碰面时闲聊此事,怀嬴很是称奇,德妃竟是言语中将十四阿哥的第一子视为自个头一个孙子。那时四贝勒同四福晋还在席上。
若鹓初闻此事也是难以置信,德妃便是再不喜欢四贝勒,也不至于这般不顾及他的感受,便是连一点面子,也未留给他。若鹓不知德妃是有心,还是一时高兴过了头,说了这样的话,只是她后来见到四贝勒时,却丝毫没从四贝勒那里看到此事对他的影响。
真的没影响么?
后来她同四贝勒在一起,她第一年忘记了四贝勒的生辰,第二年便正正经经给他过了一次。他那时虽开心,可微醺之后竟久久不语,四贝勒枕在若鹓腿上,若鹓起初以为他是睡熟了,本想要给他枕块枕头,舒服些睡,可谁知自己一动,他开了口。那些年少时候的不解与酸楚,随着岁月消长已被他按在心底,他虽未明说,言语淡淡间,若鹓反倒更为他心酸。
若鹓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轻轻哼着小曲儿,不多会,四贝勒就在她怀里呼吸绵长了。若鹓指腹轻轻滑过四贝勒的额际、脸颊,若她能早来这里十五六年,来到他尚未失去他的皇额娘之时,来到他尚未体会到生母的冷落之时,能陪在他身边,不管是他在得意时,还是失意时,他如今,是不是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的遗憾与自责?要知道,这世上本就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本就有许多没有缘由的喜欢与厌恶,那不是他的错。
“格格。”一旁良辰有些怯怯地唤了一声,“格格,您怎么哭了?”
“嗯?”若鹓望向良辰,抬手摸了摸脸颊,竟真的入手一片湿凉,“没什么,和齐叔说,我要进宫。”
良辰应下。
好在胤禛给她的牌子很是管用,这般国丧之时,她仍可自由入宫。不晓得如今养心殿是个什么情境,若鹓先行到了凤音阁。留守在阁中的宫人内侍已得了信,待若鹓一到,便先行服侍若鹓着了丧服。
“良辰,去落颜格格那报个信。”若鹓吩咐了一声。
这边良辰才出门,陈辽过来递信。陈辽是高无庸的徒弟,也是四贝勒府出来的,若鹓先前未曾见过他,还是胤禛登基后,她才知晓有这么个人。
“启禀格格,师傅让奴才给格格带个话儿,眼下宫中事务繁杂,格格最好待在凤音阁中,以免受牵连。”
若鹓挑眉,高无庸素来行事谨慎,言语仔细,如今他竟把话说得这样严重,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胤禛的意思?难道说,除了太后崩逝一事,还有旁的事牵连在里头?若鹓虽疑惑,却并未派人去查探,高无庸带了这样的意思给她,她若还有什么动作,未免太不安生了些。只是她有些担心胤禛,不知他此刻可还好。
就在若鹓坐在屋中胡思乱想时,良辰回了来,道是落颜去陪那拉氏了,晚些时候过来。若鹓知道落颜无事便放下些心来,只是还有些不踏实。只是午饭后,一个她没想到的人来到了凤音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