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鸾织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来也下去,一时竟被魇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裴池初慌得忙去掐住她的合谷穴,一边急声道:“林鸾织,说话。”
叶寒枝本欲离开的脚步一顿,不由自主上前帮忙。
等林鸾织回神,整个人如同散架一般,没有半点力气,只能靠在裴池初身上。
叶寒枝见状,伸手欲抱起林鸾织,道:“还是先送她回屋吧,我这就遣人去叫大夫。”
没想到裴池初冷冷地挥开他的手,自己一把抱起林鸾织,只道:“不劳驾叶阁主,烦请叶阁主带路。”
要不是她太虚弱,现在立马带她离开。自己不过是晚来一回,人就成了这样。
叶寒枝分明感受到裴池初的怒气,可是人在自己地盘上出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当下也不多话,忙去吩咐安排。
阁中自有大夫,不过片刻,便来了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名唤钱青,蓄着一小撮黑胡子,精精瘦瘦。
“钱叔,到底怎么样?”见钱青诊了半天脉未支声,叶寒枝忍不住问道。
钱青惊疑地看了一眼叶寒枝,方收手说道:“林姑娘身子底子本就不好,再加上忧思过虑,邪气入侵,才会一时昏厥。多作休息,并无大碍。”
“谁让她弹的琴?”裴池初冷着脸虽是问话,眼睛直盯着锁烟。
锁烟猛地跪了下来,潸然泪下:“主子说想弹琴,奴婢没想到居然会这个样子。”
“啧啧,”钱青摇了摇头,“人有忧思,切忌弹琴,要不然只会更添愁绪。小姑娘,下次得有点眼力见。”
锁烟拼命点点头,“奴婢自会小心。”
“恐怕是你这恶婢恩将仇报,不会伺候,就给本王滚。”裴池初却不叫起,清俊的脸上仍是寒霜。
“奴婢知道错了,请王爷恕罪,奴婢以后自当尽心伺候主子。不,会百倍千倍地尽心。”锁烟显然吓倒了,不停地磕头。
林鸾织悠悠叹了口气,出声道:“我的人我自己会管,更何况又不是她的错。”
叶寒枝千年寒雪般的脸上,第一次竟有了喜色:“姑娘醒了?”
林鸾织瞄了他一眼,见是叶寒枝,眸中不由竟带了一丝怒意,回转过头不看他:“有劳阁主了,还请阁主先行回避。”
叶寒枝见她目光落在裴池初身上,到底是忍了气。
一出门,叶寒枝忽然停下了脚步,破天荒问身边的钱青:“钱叔,你有没有觉得刚刚林姑娘看我的眼神,有些恨意?”
“有怨才会有恨,只怕阁主惹林姑娘生气了。”钱青叹了口气。
“但凡女子都喜生气吗?这一生气竟能伤到身子?”叶寒枝还是不解。
钱青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家阁主对这女子上心了,只是也不知是福是祸。
屋内,只剩林鸾织和裴池初。
裴池初亲自倒了茶,扶着林鸾织喝下了小半杯。
一时间,林鸾织半靠在裴池初的肩膀上,有几缕发丝不规矩地拂在裴池初的脸上。淡淡的发香萦绕鼻间,裴池初心神微微一晃,手中的杯子也跟着微微一颤。
林鸾织这才回神,借故不想再喝水,拉开了距离,脸却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刚刚的动作太过亲密了,都怪自己这破身子,居然如此虚弱。
“小贵人,可好些了?”裴池初第一次在眼前这个林鸾织脸上发现了脸红,心情竟莫名愉悦起来。
林鸾织点了点头,靠在床榻上,笑道:“多谢王爷,要不是王爷,妾身真不知会如何。王爷也不要唤妾身‘小贵人’,妾身担当不起。”
“让本王不要小贵人小贵人地叫,自己却在那边妾身妾身,想跟本王套近乎可不该像你这般。”裴池初放下茶盏,回身在她边上坐下。
“妾身不敢造次。”林鸾织微微低了头,受人恩惠,自不能再无礼。
裴池初既已确定林鸾织不是本人,一改往常的剑拔弩张,轻笑道:“前几次不是对本王动手动脚,就是教训本王。不过是顺手救了你一回,就如此客套起来。原来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啊?”
“动手动脚?”林鸾织被他这话说得越发脸红,竟急了起来,“王爷,话可不能乱说。”
裴池初伸手点点她的额头,细笑道:“行了,不过是逗你玩,你还当真?你我也算是有缘。不如以后就唤你鸾儿?”
从前唤林鸾织都是织儿,可是眼下人已非,还是不要混为一谈比较好。
林鸾织半歪着头想了想,失笑道:“王爷惜之,鸾儿岂能不应?不过既然说是套近乎,还真有件事想请王爷帮忙。”
“本王就说,你定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裴池初失笑,“说吧,什么事?”
林鸾织便道:“锁烟也算个有义气的,我答应要解决她弟弟的户籍之事。虽说回宫之后可以奏请贵妃娘娘帮忙,但娘娘事务繁忙,我不想她太过操心。”
裴池初微微拧眉,似乎入宫之后再见林鸾织,她提到贵妃娘娘的次数最多。可是他听闻贵妃娘娘自从三年前出了那事,便清冷如霜,寻常人并不待见。
要说从前的林鸾织应该并过特别的过人之处,自己也不过是怜她庶女可怜,外加有几分美貌而已,到底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林鸾织见他愁眉,以为为难,略略笑了笑:“王爷若觉不便就罢了。”
如今的钟贵妃心性胆小,若自己来解决锁烟弟弟户籍之事,又得几经转手,甚为麻烦。如果裴池初肯帮忙,自己就少担几分风险。
裴池初回神,淡笑道:“不碍事,刘冠正好在户部,只是小事一桩而已。你无须伤神,先好好休息。”
说了这么一会话,确定有些累人。
林鸾织冲着裴池初轻轻一笑,道:“那我就不跟王爷客套了。”
裴池初起身,走了两步,复又回过头来,迟疑道:“如果有一天……”
想了想,又摆摆手,又道:“你早些安置吧。”
林鸾织太累了,也没放在心上,只顾睡去。
裴池初站在屋外,见月色逾淡,照在脚上,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