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也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一边感叹丽妃还是懂她的想法的,一边感动地望着对方,道:“母妃的教诲,长宁都记住了,长宁不会胡来的,以后还要让母妃过上顺遂如意的日子呢。”
提到这里,丽妃的眼中眸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又变得黯淡下来,垂眼望着面前的那一盆盛放在花盆里的花。
顾长宁顺着她的眼神看,认不出那盆花的名字。那花开得正是时候,但是周围的叶片生长得却更为郁郁葱葱,乍一看也不知道到底是花还是草。
“这是从外面挖回来的野花。”丽妃说道。
顾长宁怔了一下,点了点头,“野花……还是适合盛放在野外的世界吧。”怪不得看上去长得奇怪得很,总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丽妃笑了笑,没说话。
顾长宁又把从池肆笙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丽妃身边的紫云,然后告退离开。
出了后宫,走出没多远的距离,就被人拦了下来。
顾长宁看了一眼,认出对方是慕容瑾蘅身边的那个仆从,昨天见过的,还被他看去了自己一点也不淡定地发火的样子。
“九殿下,”那仆从神色平静地开口,“世子有东西让我交给您。”
顾长宁犹豫了一会儿。
仆从补上一句:“是和殿下正在查的事情有关。”
说完这句话,他总算是看到端坐在马车里的人有了反应。
“送过来吧。”顾长宁一开口,语气还是有些别扭。
仆从只知道昨天这九皇子从自家世子房里负气而走,今天他家世子让他送写着九皇子正在调查的事情的相关内容的信——怎么看,他家世子的这种行为,都有一种哄劝讨好的意味……仆从不敢再多想,低眉顺眼地走到马车上,将慕容瑾蘅亲手写的信递上去。
顾长宁接了过去,见他站在那里没动,疑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仆从迟疑着说道:“那个……世子的病还没有好,昨晚还加重了,这信是世子亲手写的……”
顾长宁等着他的下文,然而没有等到。
“好,我知道了。”她含糊着说道。
仆从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顾长宁撇了撇嘴,打开那封信,信上面确实是慕容瑾蘅的字迹,写的内容却是让顾长宁微微诧异。
那仆从没有说谎,信上提到的内容,都是和顾长宁正在调查的肃王通敌一事有关。
不仅说了昭王作为物证交给惠帝的信上面的字迹是由谁来模仿顾辛的,还说了那“奸细”李卫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接近大梁边境的某座边陲小镇上面的某乡绅之子,不过因为长相和军营中一位传信兵相似,所以被昭王顾灼抓了过来,威逼利诱了一通。
顾长宁先前考虑到的两个问题,慕容瑾蘅这一封信全部给出了答案,尽管还不能立刻就说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却是至少给了顾长宁一个求证的方向。
那封信从头看到尾,除了这些内容,再无其他。
顾长宁心里头不是滋味,既惊喜又烦躁。
之后的事情就进展得顺利多了,照着慕容瑾蘅信上所提到的内容,不仅确证了那些都是真的,还顺带找出了顾灼威胁李卫的具体证据。
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当中秘密进行,所以昭王顾灼还没有反应过来,更加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已经被拿着惠帝的圣谕前来的一众人给控制住了。
顾长宁在人群的最后面,面色冷淡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是在完全一件很寻常的分内之事,而不是众人现在所想到的种种复杂的东西,比如昭王和肃王之间的明争暗斗,比如昭王刚春风得意却又马前失蹄,比如将来的东宫之争格局是不是又迎来了巨大的变化。
顾灼的视线穿过层层人群落在顾长宁身上,带着一股阴鸷。
顾长宁和他对视了一眼,挪开目光。
一步步走到顾长宁身边,顾灼沉沉地开口问道:“你在帮顾辛?”
顾长宁略显惊奇,道:“皇兄何来此言?”
顾灼目光透着阴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被惠帝从宫里派过来的人带走。
昭王府里的主子被当众带走,里面乱了套,顾长宁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上了马车离开。
顾灼被带到了惠帝面前,惠帝的脸色阴沉,眯着眼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父皇,儿臣是无辜的。”顾灼定定地开口。
惠帝道:“你有什么无辜的?”
顾灼说:“儿臣也是受人蒙蔽,所以才会中了那人的计,做出诬陷肃王的事情。”
惠帝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缓声说道:“那你说,是何人使计蒙蔽了你?光凭你的一面之词,朕如何相信你不是为了脱罪而想出来的托辞?”
顾灼地垂着头,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抬头看向惠帝,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又带着一股坚决:“儿臣不知,但儿臣在指证肃王通敌之前,确实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惠帝挥掉了桌上的一堆东西,大喝一声:“满口狡辩之辞!你当朕老糊涂了吗!老九跟朕说了你抓住那李卫一家来威胁他作伪证的事情,你还有脸来狡辩!”
顾灼脸上一片茫然,道:“儿臣并不知此事!儿臣从未见过李卫一家,更不会做什么抓人的事情!”
惠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然后呵斥道:“给朕闭嘴!来人!将这逆子给我拖下去!关进天牢!”
于是门外走进来两队人,强行将顾灼拖走。
与此同时,顾长宁却是受到一条意外的消息,说是关押李卫家人的那处宅子里并没有找到人,并且牢中的李卫本人自杀了。
顾长宁又惊又奇,望着带来消息的人,“怎么会这样!?”
那人又怎么会知道,只当顾长宁是在发泄心中的情绪罢了。
现在人证都没了,顾辛的罪、顾灼有意嫁祸的罪,瞬时全都不成立了。
顾长宁感到有些奇怪和好笑,这背后再牵扯到的东西,就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调查清楚的了。
幸好惠帝没有将后面的事情继续交给她手上。
顾灼在天牢里面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不过因为依旧处在事情的关键位置,所以不能完全恢复自由,而是被禁足在了昭王府。
这一次的禁足,却是真真正正的禁足,府外围了一圈惠帝派过来的人,将昭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这次是真的受到了限制,然而明眼人看来,昭王这是死里逃生。
如果李卫没有自杀,或是李卫家人被找到,那么依照九皇子顾长宁调查出来的结果,这种皇子之间结党隐私争夺权势的行为放到明显上给惠帝看,是最犯惠帝忌讳的事情之一,昭王顾辛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但是整件事看下来,顾辛的遭遇却是出现了反转,原本是被指证通敌的,面临的是丧命的危险,现在却因为找出了包括上次的那些信件的字迹都是被人模仿出来的,也就洗清了身上的嫌疑,恢复了自由身,得以搬回字迹的肃王府居住。
至于模仿顾辛字迹的人,在顾长宁的审问之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都说不出那个请他仿写的人是谁——那模仿字迹的人是靠这个为生的,被某个相貌平凡过眼就忘的人找上来写这些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生意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