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后留下的。
顾长宁一边感叹自己如今的见解不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一边思忖着这片林子里会发生什么,才会出现这种痕迹。
前方的一片灌木丛吸引她的注意,灌木丛的一侧,原先的颜色被掩盖,变成黑褐色。
她走上去察看,摘了一片沾染上深褐色印记的叶片,用手指捻了捻,又递到鼻尖细闻。叶片上是血。
周茗见她面色严肃,一时不敢说话,顾长宁说:“继续往前走吧。”周茗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上她。
越往深处走,沾染血迹的地方越多,有些是近两天内的血迹,有些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
一路走来,顾长宁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听到,仰头看上去,树冠并不茂盛,露出白的发亮的天空。
整片林子陷入死寂,踩在浸染血迹的泥土上,周茗也越发紧张起来,下意识抓紧她的衣服,好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西北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听嗓音是个孩子。
周茗瞬间就扑到顾长宁身上。他个头比顾长宁高出半个脑袋,胆子却小得让顾长宁无奈。
这一声惨叫像是做了个开头,随后少年的惨叫声接二连三传来,越来越清晰。
伴着凄惨的叫喊,马匹急速奔跑时发出的踢踏声也越来越明显,羽箭摩擦空气和树丛,发出轻微声响。
血腥气淡淡的,在丛林干燥的空气里洇染开来。
顾长宁浑身绷紧,极力凝神细听,只闻得丛林远处,马蹄声中伴着惊叫、狂笑和咒骂。
“孬种!给本宫继续跑!”
“这么快就被本宫的箭射中,你这废物!”
骂人的同样是个少年,处在变声期,嗓音粗哑低沉。
“咚”的一声闷响,一支箭贴着周茗的耳尖擦过,嵌入身后的树干上。
周茗发出一声惨叫,好似自己就是被射中的那个倒霉蛋。他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缠在顾长宁的身上,因为陷入极大的恐慌,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顾长宁一边应付失控的周茗,小声劝告他冷静,一边扒拉开周茗挡在眼前的手臂,朝闹出最大动静的方向探看情况。
她刚一望过去,就见一具瘦小的身体直接朝斜后方飞了过去,如一滩烂泥般撞在树干上,无力地滑落下来,胸口猛地起伏一下过后,嘴中涌出一股鲜红的血。
“去那边看看,将尸体给本宫拖回去!”
隔着一片灌木丛,那少年仍旧气势汹汹,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得意。
周茗刚想说话,就被顾长宁捂住嘴,拉进灌木丛里躲藏好。
外面立刻传来脚步声,从两人藏身的位置小跑过去,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所发出的摩擦声。
从灌木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先前死在两人眼前的那具尸体,如低贱的牲畜一般,被人拖走。
顾长宁不知道这具仍旧带着温度的尸体会被怎么处理,但是眼前的情势已经不允许她关心更多——马蹄声已经在耳边响起。
林间充斥了浓重的血腥气,远处仍旧传来忽高忽低的惨叫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