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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山观虎斗?”田辟彊有些疑惑。
“据说有人去刺虎,见两只老虎在捕猎一头牛,他正要下去刺杀老虎,却被另外一个人拽住。那人说,你现在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且静观其变,两只老虎吃完这头牛,定然还要再厮杀一番,到时候剩下一只老虎,岂不是更容易猎杀吗?”
“大王,此刻燕国那边,看似是燕国和齐国的事情,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赵国。燕赵看似联盟,牢不可破,实际上确实各为其主。赵国不会,也不可能独吞燕国,他只能控制燕国成为赵国的傀儡;而燕国自然奔着复国的目标去做,也不会甘心成为赵国的木偶。既然对方不是一心,我们就权且给他们点时间,顺便挑拨一下两者的关系。无论最后是燕王胜利,还是赵国胜利,两国都会心生嫌隙,到了那个时候,也是我齐国出兵的最佳时机。”
“嗯。”田辟彊不住的点头,的确,按照苏秦的意思,似乎可操作性非常的大。“那,中山之事......”
“大王,中山虽然可以牵制燕国和赵国,但是如今形势,燕国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和齐国与赵国抗衡,至于能否复国成功,也在两可之间。赵国独大,已经成为了定居,至少在三晋里面,只有赵国说话有底气。中山虽然可以平衡三国关系,只不过自从称王以来,对我齐国阳奉阴违,少有恭敬。何况此时,中山只不过靠着半壁江山在苟延残喘,想要再度兴起,实非易事。中山涉及赵国核心利益,赵军三次兴兵北征,可见其意志之坚定。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在一旁观战就好了。”
“赵国攻打中山,既能帮助我们分散其他诸侯的怨气,也能卖给赵国一个人情。而一个强大而对河济平原毫无野心的赵国,也能帮我们监视燕国,这对我们来说,谈不上好事,却也并不坏。”
“嗯,此事,寡人还要在考虑一番。”田辟彊说道,说白了,对于苏秦,他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只不过,这挑拨燕国和赵国之事,还是要多多费些心思。”
苏秦这一次没有回答。之前那些问题,都是田辟彊询问,他才回答。此刻既然田辟彊没有询问,他也就不插嘴。就像是他在睡觉的时候一样,时刻都穿好衣服,随时准备离开。虽然飞熊的势力和王城中的赵国细作,都能保他周全,他依然无法安然入睡。当他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选择了这种寝食难安的生活。
田辟彊很满意苏秦的态度,这让他对苏秦有满意了一点,至少到现在为止,苏秦的所作所为,虽然可疑,却并没有损害齐国的利益,处处都是以齐国的利益为重,这样让他慢慢的在洗刷自己的嫌疑。
“上卿以为如何?”
“大王,挑破燕赵关系,不用大费周章,只需要在下都为赵国和燕国之间埋下一个棋子,就能成功挑拨两者的关系。”
“乐池和市被。”田辟彊说道。
“不错。两人就是两国关系的最直接代表,只要能够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公子职这个调解员也必然难以做出抉择。当矛盾不可缓和之时,必然会牺牲一个人,去满足另外一个人。大王不妨预言一番,公子职会选择牺牲谁呢?”
“呵呵,上卿这是在考较寡人吗?”田辟彊笑道,“若是这公子职复国的愿望非常强烈的话,那么定然要牺牲市被,站在乐池那边,若是公子职纯粹是希望打败齐军,则会站在市被那边。唔,这么看来,寡人倒是希望它能选择第二步了。最好能够和赵国彻底闹翻,虽然这不可能。”
“是的,公子职只要想成为燕国新的大王,他就必须听乐池的话,而市被这个人,最近狂妄的紧,大王要做的,只不过是再添上一把柴火罢了。”
“上卿心中可有人选?”
苏秦听闻立刻俯首到底,对田辟彊行了一个大礼。田辟彊见苏秦突然来这么一出,心想该不是此人要亲自去办这件事情吧。不过很快,就听苏秦说道:“臣下推荐一人,只不过此人身患重罪,罪不可恕。还请大王怜其才华,让他戴罪立功。若是此人成功,那么在公子职的身旁,也可安下一枚棋子。燕国的秘密对于齐国,将不再是秘密。”
田辟彊刚想询问是谁,却转念一想,忽然哈哈大笑:“原来上卿今日前来,献计献策是假,营救您的族弟才是真啊!”
苏秦再次叩首:“臣下愧矣。”
田辟彊摆摆手。不错,这次从燕国押解而来的子之的亲信之中,也有苏代。只不过他一直处在边缘,田辟彊觉得他不是核心之人,也就放了他一条生路,押在了大牢之中。他是后来才清楚,此人是苏秦的族弟。但是苏秦却一直未曾向他求情,也未曾说过此事,他也就没有再去询问。
没想到今日苏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还是希望解救苏代。看来,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之人。
“若是苏代真的能够办成此事,寡人不但不会治罪,还会奖赏他,但是...”田辟彊犹豫一阵,“他真的能够担任此事吗?这可不是小事?何况,他还曾是子之的僚属。”
“臣下,愿意以性命担保此事!”
田辟彊看着苏秦一脸决绝的表情,也终于下定了决定。
“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