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中,恐怕早就将齐国列为首个求援的国家了。这也不难揣测。齐国在燕国的南部,若是齐国发兵的话,定然是要渡过大河天险而入燕地的,只要姬平据有下都,即使齐国不退兵,只要燕军同样占有大河天险,齐军就不能放任肆虐,乖乖的回到齐国去。总不能,齐国还敢占着燕国土地不走吗?
所以说有时候,幼稚病很可怕,他会让你有恃无恐,会让你觉得优势明显,也会让你觉得对手会对你心慈手软。太子和君王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在年龄上,政务能力上,更重要的是,站在不同的高度,经历不同的历练,其眼界和阅历是不一样的,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比不过经风沐雨的花朵鲜艳,就是这个道理。
“赵国和齐国,不过一丘之貉。若是君上以为齐国没有灭燕之心,那就错了。估计齐王的心思,比之赵王更加恶毒。大王为何偏偏笃信齐国?”
“齐王田辟彊,那个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人,声色犬马,不似人君。此人能有和建树?继位至今,也没见他有什么卓绝的政绩。而赵王不同。”姬平说到,“赵王的野心,已经路人皆知了。看到如今赵国的国力,就知道此人绝不仅仅喜欢偏居一隅,燕国早晚成为他的阻碍。和一个野心家当邻居,孤会寝食难安的。”
话说田辟彊继位之初,声色犬马,美酒美人,无一不好。无数大臣也是劝谏不已,其声明达于外国。就连赵国的大臣们也觉得,此人断然不会是什么圣主明君。但是赵雍却不这么觉得,他亲自见过田辟彊本人,乐毅也和田辟彊接触过,都知道他断然不会如此昏庸,何况齐威王是什么人?一代霸主,若是田辟彊真的如此不堪,为何不选择能力出众的田婴呢?
显然,其他人都看不起田辟彊,包括姬平。所以田辟彊将通过一场华丽的演出,证明自己的能力。
“既然如此,末将下去准备就是了。”
“嗯。”
姬平看着市被离开的背影,心中跃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市被的确有些才能,也曾是自己的肱骨心腹,这次能够把自己救出来,也算得上大功一件。可是,连自己的父亲都靠不住,这位大臣如何靠得住呢?兵权都在他市被的手中,如果哪一天,他也投靠了子之等人,自己不就只能束手待毙了吗?而且市被,明显对齐国人没有什么好感,说不定......
“市被啊市被,别怪我多心,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你是永远学不会信任的。”
三日后。
“什么?你再说一遍!”市被看着眼前的宦人,怒目圆睁,准备择人而噬。
“这个...仆也是刚刚收到太子的命令,希望将军能够趁着今夜夜色正浓,领兵偷袭子期大营。若能得手,则此战之后,我军就可以势如破竹,直捣蓟都了。”宦人双腿战战兢兢,似乎抬不动步子。
“哼!太子真是高看我市被了。”市被冷哼一声,“对方兵马层层叠叠,想要趁夜色偷袭谈何容易。更何况子期虽然粗通军务,但是这防止偷袭的路数还是懂的,某带领部队趁夜色偷袭,岂不是正中下怀。估计我这点人数,还不够他子期看的吧。”
“君命难违,仆也是没有办法。”
市被觉得被姬平戏耍了。当初他听从乐毅的建议,左思右想,觉得若是能够救出姬平或者燕王哙,凭借着二人的名声,拉起一部分部队,和子之对抗断然无虞。到时候,自己就是领兵大将,谁都要给三分面子。
却未曾想,姬平此人看似英明果断,但是实际却太过幼稚,而且做事疑心甚重,跟随此人,早晚也不得善终。罢了,既然不能求全,就求去吧。否则今日之事,他日定然还会重演。
“既然如此,这将军不做也罢。”市被说着,拿起几案前的虎符,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小小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却敌得过千军万马。“此乃虎符,你且将此信物交给太子,就说市被这就打点行装,立刻下都。这偷袭之事,恕某不能执行。”说着,小小的虎符从他手中飞了出来,拖着一个美丽的抛物线,进入了宦人的怀中。
宦人见市被说走就要走,赶紧拉住市被说道:“将军若是有何建议,大可见过太子,何必闹得如此严重呢?”
“严重?呵呵,恐怕这正是太子想要的结果吧。”
“无论如何,将军何不见过太子再言其他呢?”
市被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知道市被若是就此离开,此人定然也难辞其咎,罢了,且再去见那人一面吧。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