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什么?
子之跪坐在大殿上,看着曾经自己站立的位置,如今毕恭毕敬的,再也不是那个肥胖的身影,而是略显猥琐的鹿毛寿,他再往后看,是一脸兴奋的苏代。视线再往后看去,穿过大殿,看着天空下那远处的地平线,他才明白。权利,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而是你能看到的时候,别人永远看不到。
他喜欢这种感觉。
“大王,赵国使者昨日已经离开蓟都,回邯郸去了。”
“嗯,赵国使者可曾说了什么?”
“昨日某将姬哙的手书交予赵国使者,赵国使者连称‘妥矣’,本来还要拜谢大王,只不过某按照大王所言,推辞了一番,赵国使者才略显遗憾的离开了。”
“嗯。”子之点点头,“赵国使者这几日可曾忙了什么?”
“没有。”典客司说道,“只是在蓟都随便游玩一番。”
“未曾见过其他僚属?”
“未曾。”
子之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如此,你可先退下了。”
“喏。”他点点头,感觉到袖中的那份钱财有些沉重,他擦了擦冷汗,幸亏没有再问下去,否则定然要穿帮了。
“你们觉得,赵王此举,意在何为?”
整个大殿之上,都已经是子之最亲密的战友了,也是他此次篡权的最有力支持者,也只有这些人,还值得他信赖。
“以某观之,赵国行事素来谨慎,缓行而步稳,从来未曾做过行险之事。其在赵国大刀阔斧的改革,看似天翻地覆,实则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赵国就会万劫不复。是以某以为,赵国此举,无非是怕失了道义,到时候内外交困,恐怕会失了王位罢了。”
子之默然不语,又看向了鹿毛寿。
“某到以为,赵国行径颇为怪异,虽然有自保之意,却又多有煽风点火之嫌疑。虽然赵国使者一行人规规矩矩,但是也不能保证没有什么后招留做他用。是以,某觉得,此事定然不可就此了结。”
“哦,你有何意见?”
鹿毛寿面露凶光,脸色狰狞的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众人突然觉得脖颈一凉,似乎刚才真的有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这...恐怕...”子之捻着胡须,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事实上,他对于燕王哙并非没有忠心,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能够有今日,正是因为燕王哙的提拔和重用,否则断然不会出现今日之情况。他也深深的感知到,燕王哙并非是一个圣贤的君主,眼看着齐国如日中天,而赵国又增增日上,唯独燕国停滞不前,说不定哪天就会沦为中山那样的角色,成为赵国和齐国角力的傀儡,这对于子之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燕王哙每次和他说起此事,也是忧心忡忡,总是问他如何处理。子之对于燕国之事心知肚明,知道这个古老的邦国最大的问题恰恰是在北面。所谓外敌不靖,内忧不除,内忧外患,交替影响。子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综合燕国所有的力量,戮力扫清北部的胡人,在这过程中,整合燕国的实力,树立自己的权威,再通过获得的权威,推进燕国的改革。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一支强大的部队,即使你想改革,也同样保护不了自己。
但是燕王哙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后,觉得成功率极高,但是过程太为麻烦,既然要获得权威,何必这么麻烦,让你成为大王,既不用担心军队不会听你的,也能快速的付诸实施,岂不是更好。
子之被燕王哙的这个提议吓得不轻,因为从本质上来讲,两人的出发点都是相同的,但是方式不同,一个是较为平缓,一个是较为激进。最让子之意想不到的是,燕王哙竟然愿意王位禅让给自己。这可真是天下奇闻,通过一再确认了燕王哙不是在说笑之后,大王这个宝座,又开始充满了诱惑性。
是啊,成为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就能成为世人敬仰的诸侯,同样也能实现自己的报复。赵国用了十几年,才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秦国也用了很久的时间,但是我坚信,用我的办法,一边整合军队,一边推动改革,定然能够大大加快燕国强盛的步伐,而不用像其他诸侯一样,用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这一条路,也非常的凶险。首先,燕国既然是最古老的诸侯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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