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说道。
“不远万里,来找兄长,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当仁不让的。”苏秦也忍不住调笑道。
“当然,当然!”说着拽着苏秦就往府中请去。
如今李兑算得上赵国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凭借着赵成作为自己的后盾,加上晋阳之乱时的卓著功绩,声名一是无两,没有人会怀疑其前途,至少在他的同辈之中,尚无可以比拟之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兄弟二人躺在廊檐之下,对着天上明月,各自抒发着感慨。
“当年你我兄弟二人,尚且为了一顿餐点奔波数日,哪能想到此时此刻,纵情吃喝,还有雅兴,赏月饮酒呢?”
“当年若不是兄长一饼之恩,救某于垂死之际,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苏秦了。”
“那些日子都过去了,你我在赵国虽然谈不上功成名就,但是假以时日,必当荣登庙堂之上,到时还要互相提携啊。”李兑开怀大笑。自从来到这晋阳之后,无论何时都是计较再三,唯恐行差踏错,被人抓住把柄,再次锒铛入狱。如今见到苏秦,终于可以将那些尔虞我诈抛在脑后了。
苏秦看着他,犹豫一阵,附和道:“真到了那时,小弟定当恭贺兄长。”
李兑哈哈大笑,也没有听出苏秦话中的其他意思。苏秦非常清楚,李兑是那种对于权力过分执着的人,这也不能怪他,全是因为他出身本部高贵,又多受他人欺凌,这才有了这种偏执。只要这种偏执不被阴冷所操控,反而会成为能臣干吏。
犹豫再三,苏秦还是没有将自己准备离开的决定告诉李兑。两人酩酊大醉,天明之后,各奔东西。虽然李兑也很疑惑苏秦到底为什么回来晋阳找他,但是既然苏秦不说,他也不准备询问。不过心中已然在盘算,是不是应该给他谈一门亲事,却又因为其他事务,耽搁了下来。
当苏秦见到赵雍的时候,整个大殿就剩下了赵雍一个人。
“孤初次见到先生,已经能够感觉到,先生定将是我赵国之柱石。是以不惜以重金留住先生。”赵雍说道,“事实证明,孤没有看错先生。”
苏秦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赵雍已经同意了他的离开,“谢君上。”
“应该是孤感谢先生才对。”赵雍说着,亲自扶起苏秦,“先生不以性命之忧,为赵国甘愿舍弃这等前程,此乃雍有愧于先生也。”
“君上有识人之才,上卿有救命之恩,唯有以此方能报恩。”
两人絮叨一阵,赵雍问道“先生此去,当以何国为目标?”
“齐国。”苏秦果断的说道。
“为何?”
“有三。其一,齐国乃是威胁赵国东方最大的威胁,且是撬动中山、燕国、宋国和楚国的枢纽,更是和赵国息息相关。若是能够在齐国位居高位,甚至影响齐王决策,那么对于赵国来说,中山和燕国之事,至少成功了一半。”
“其二,齐王刚刚继位,事实上齐国国内政局错综复杂,正是人心浮动之际。齐威王之死,只不过让田婴和当今齐王的矛盾得到了掩盖,而并非解决。事实上,田婴在当今齐王继位之后,自去薛地闲住,不理政务,而齐王并未挽留,恰恰是这种矛盾的体现。某此去,自然会从中作梗,挑唆两人内讧。”
“其三,齐国如今之实力,即使比之当今赵国,亦伯仲之间,不相上下。如此之际,若是要吞并中山,定然受到齐国掣肘。北部燕国暗弱,宋国又和齐国有争雄之心,若是能挑拨齐国和两国争斗,于赵国来说,当是绝顶之策。”
苏秦果然名不虚传,至少在齐国这件事情上,他研究的非常透彻,早有准备。而且对于赵国来说,如何处理和齐国的关系,的确应该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可以说苏秦的目标,和赵国的目标是一致的。
邯郸城外,乐毅穿着便装,看着苏秦骑到马上,抬手和自己行礼。乐毅挥挥手,和他告别。两人都知道,此刻一别,可能就是永远了。
“此去齐邦,当葬身异地耳,恐怕难与君再见,不知先生,可还有什么叮嘱。”
乐毅想了想,看向苏秦。“以季子之能,毅已无话可说。唯有一事,还请苏子代为操劳。”
“先生请讲。”
“他日若入齐地,途径无盐,望寻一名唤钟离春的女子。若是她尚未婚嫁,可言之曰,赠君以薇菜,还之以茹籚。”
苏秦没想到,以乐毅这等身份,竟然在齐国还又牵挂的女子,到了齐地,必然要去看上一番是如何的风姿绰约,让乐毅魂牵梦萦。
“告辞!”
乐毅摆摆手,看着苏秦回头看了一眼邯郸城巍峨的城头,此去之后,当无再见之日。
就此别过,邯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