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令出一门,不能让各国将领擅专军事,必须统一指挥;其三就是保证士气,须知攻打函谷关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时间之久恐怕无法预测,故如何保证士气,是公孙衍必须考虑的问题。
然而如今十五日过去了,两次进攻均无功而返,联军甚至还出现了互相攻讦的问题,乐毅所说的三事,公孙衍一件都没有做成。这实非是他一人之错,公孙衍的威望是来自于各国君主的尊敬,而非个人军功,在军队这种看资历的地方,连公孙喜对公孙衍也只能说是尊敬有加,远远谈不上服从命令。是以公孙衍如何指挥得动这些骄兵悍将?如何能够做到马踏咸阳呢?
为今之计,要么是等待楚国的昭阳领兵前来,他有资历有能力,定然能够服众;要么就只能孤注一掷,将乐毅调到前线来,帮助公孙衍出谋划策。然而无论哪一种,五国联军所要付出的代价都是非常巨大的。公孙衍看着远处的函谷关,心里头想的,是守关的秦将,到底在想些什么。
樗里疾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看着对面铺天盖地的五国联军,紧缩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将军竟然还未入睡?”正当樗里疾巡查之时,身后传来了公子华的声音。两人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是军中无父子,战场无兄弟,强调亲戚关系是带兵大忌,容易造成军纪涣散。是以对于军纪严明的秦国人,樗里疾见了公子华还是要行礼的。
“虽然我们有函谷天险,但是对方兵力强大,久攻不下,定然会有阴谋诡计。末将身负固守之责,断然是不敢放松的。此战之后,末将就是想睡上三天三夜,想必大王也是会允许的。”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华知道他生性风趣,也不禁莞尔,笑道:“若是将军和某能够击退五国联军,将军别说是睡上三天三夜,就是五天无夜又有何妨?而某就无耻一会,将大王的赏赐之物,统统带回自己家中了。”
两人说罢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樗里疾指着函谷关外的五国联军说道:“公子说击退五国联军,虽无不可,但是眼下来看,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是五国联军,人数也有二十万左右,洛邑虎牢之粮草络绎不绝,更有一个楚国尚未前来,万一到时候楚国也参加进来,恐怕这函谷关就要微弱累卵了。”言语之中,多有些担心。
“是啊,虽然有函谷天险,但是对方毕竟是五国联军,人多势众,来势汹汹。说句夸张的话,若是关东六国齐心协力,这函谷关前的绝涧,也未必不会为之断流。是以君父为了张仪袒护魏章,也是情有可原了。毕竟只有张仪在六国之间摇唇鼓舌,才能保证我秦国之利益。”
樗里疾点点头,想起那日庭辩之事,也只能无奈了。
“不过,要是将军能够在这函谷关下击破六国联军,在君父的心中地位定然会再上一个层次,到时候和张仪也能并驾齐驱了,是以无论如何,这五国联军,当是将军铸就威名之战了。”
樗里疾苦笑起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这一仗,该如何打?
“难道将军,就没有半点思路吗?”公子华疑惑的问道,在他看来,樗里疾一向通晓军事,只不过一直被埋没了起来,何况他本人多有智谋,不可能对五国联军束手无策的。
“倒也并非如此。”樗里疾想了想,说道:“五国联军想要攻破函谷关,定然是要靠着人数优势驻扎下去,是以此战远非数日可决,时间多久,不是末将能够猜测到的。对方必然要用一个拖字诀。”
“然而拖字诀对于我国来说,也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只不过,要看谁先拖不过去罢了。”
“不错。事情到了这个阶段,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唯有熬过这一段时间,方可看出端倪。只不过我秦国以一敌五,恐怕时日越久,越于我不利。对方人多势众啊。”公子华无不担心的说道。
“公子此言不虚,然而此事反过来看倒也并非是坏事。”
“为何?”公子华疑惑的说道。
“今日一战就可以看出,所谓五国联军,毕竟不是一国之兵,实力虽强,却无法统一指挥,几国之间的配合很容易出现断档,若非如此,恐怕今日之时,城头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所以越是拖下去,他们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更有机会。”
“话虽如此,久则生变,公孙衍你我也是非常了解,此人对于人性之间的洞悉也是非常犀利。若是给他时间,未必不会找到改变的办法,到时候我们就会非常被动了。”公子华说道。
“楚国。”樗里疾说道:“关键在于楚国。只要楚国不来,五国联军就成不了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