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王十九年,秦孝公十二年,秦公下令:作为咸阳,筑冀阙,徙都之。
所谓冀阙,是指宫廷外的门阙。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在咸阳的王城之外建立门阙,并迁都到此。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秦国将自己的都城从原来的雍城迁到了咸阳,并且将变法的条令做成巨大的布副,悬挂在咸阳王城之外的冀阙之上,昭示天下秦国的变法决心。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咸阳,成为了秦国新的都城。
秦人的封地刚开始在秦,故号称秦国。后来由于犬戎部落的强大,导致秦人不得不东迁到西周故地,在此繁衍生息,因祸得福,获得了渭河冲击而成的一片平原,也就是渭河平原。由于秦人在此居住,故又称秦川,号称八百里秦川。
秦孝公启用商鞅,以之为左庶长,后改革军功爵制,升为大良造,全面负责秦国的改革事宜。然而,此举遭到了秦国本土贵族的反对。秦孝公故选择另择新地建都,希冀摆脱贵族势力的影响。于是,命商鞅在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建造新的都城,因为山南水北即为阳,故新城名之为咸阳。
咸阳对于秦国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首先,咸阳的设计风格不同于以往秦国的城邑建筑,而是采用了高台基的建筑方式,整体建筑高耸,层峦叠嶂,极具气势。站在城阙之上,远眺南方,八百里秦川尽在眼底。而各种功能区间或期间,区域分明;其次,主持建造者商鞅,是秦国强大的头号功臣,而且,他还是力促变法的首要人物,因此这座新城从诞生之初,就和变法联系的非常紧密。
虽然后来,秦王驷继位以后,将商鞅车裂,但是商鞅之法却被保留了下来,秦国继续坚定不移的执行了下去,保持了生机和活力。正式这种生机和活力,促使了秦国不断吸引着其他国家的人才到来。张仪就是其中一位。
“主人,王城到了。”
“唔。”牛车的帘幕拉开,露出张仪疲惫的神情。他缓缓的步出牛车,抬头看了一眼巍峨的王城,那种初来咸阳时的征服感,已经渐渐消磨掉了。或许是年龄大了,他最近常常又想回到魏国故土,这种落叶归根的情节,不知道为何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主人,且慢行。”
张仪点点头,通过传禀得到了许可,在王城中慢慢前行。看到周围林立的秦国士兵,一种别样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摇唇鼓舌,费尽心机替秦国谋取利益,才能坐到这个位置。何况,公孙衍还在和自己争斗,自己怎么能率先退却呢?那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不如他了。别做梦了!
秦王驷将手中的帛书翻看了三四遍,始终眉头紧皱,不置一词。只不过心中的澎湃之情,是不显于表面的。
赵国入侵秦国上郡,守将魏章兵败被俘的消息,终于到达了自己的手中。对于魏章,秦王驷还是比较看重的。虽然魏章的才能,并不是那么突出,但是相对于其他秦国宗室将领,才具还是有的,领兵打仗也没有问题。这次兵败被俘,虽然不知道其是生是死,究其原因,也并非全在魏章。是以在他的心里,对于魏章在杀于不杀之间。
关键的是赵国。
上郡关系到咸阳的安全,赵国竟然敢在此时夜渡大河,潜入上郡。虽不知其目标本来就是秦国本土,还是借道上郡出挺关攻打林胡人,都是对秦国的一种羞辱,这种羞辱,秦国和他,都已经多年未曾尝到了。而那个给自己羞辱的人,也只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这才是最让他痛心的。
“赵王。”驷喃喃的说到。
“大王,您说什么?”司马错、嬴华和樗里疾看着他神情微妙,也是不敢多言,只能在那里,等着秦王发话。樗里疾此刻见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说清楚,赶紧问道。
秦王驷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得宫外宦人宣得张仪觐见,于是立刻让他进来。
“先生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份军情,还请先生过目。”说着,便将那份军情递给了张仪。张仪展开细看,边看边惊,但是他极好城府,读罢之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事实上,魏章兵败被俘之事,张仪多少能够猜透一点。之前上郡传来消息,有赵军夜渡大河,侵入上郡,魏章就已经发来了警讯,只不过消息一直未到。此刻殿内群臣神情忧郁,定然也是为了此事,那么上郡的战局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何如?”秦王驷问道。
张仪收起帛书,俯身说到:“臣请君上赦免魏章之罪。”
张仪此言一出,樗里疾等人纷纷怒目而视,指责张仪无视秦律。魏章战败被俘,本就有罪,不追究其家人罪行,连坐定罪,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此刻张仪竟然还想让秦王赦免他的罪过,真是糊涂。张仪平日里高傲自负,善逞口舌之利,对于这些人难免有些恶语相向,今日让他们抓住把柄,怎么会不落井下石一番。
“魏章该死,毋庸置疑。”张仪突然提高声调,也不看这些人,“但是死了一魏章,会有多少魏章再也不敢来到秦国?又会有多少人畏惧秦国,称之为虎狼之国?”
张仪不待他们反驳,继续说到:“大王,魏章有罪,按律当处罚,臣对此绝无异议。然而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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