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摔在地上的东西,赵雍双眼无神的看着大殿之外,毫无形象的坐在台阶上。曾经他最喜欢的,在自己的别墅顶上,躺在玻璃屋顶之下,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入睡。朋友说,这是他童心未泯,真怀疑他是如何在激烈的商场搏杀中活下来了。然而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你越讨厌什么事情,可能就会越专注于他。
晋阳的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最痛苦的,他已经考虑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将李衍三人放在晋阳周围了。他难过的是,即使到达这个世界八年,即使做了即使赵肃侯想做都没有做成的事情,现在的赵雍,却依然无法随心所欲,这种无力感,才是他最痛苦的。
这种问题之所以会出现,其实是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就是赵雍本身对自己苛求过高,。他没有什么政治斗争经验,也没有什么丰富的历史知识积淀,在这种沧海横流的时代大潮中,只能是想当然的去恣意妄为。虽然歪打正着的做成了几件事情,但是基础上面的薄弱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逐渐暴露出来。何况虽然商场如战场,但是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比之商场更加残酷,总是借用商场的斗争经验放在政治上,始终是不行的。
其二,就是历史本身造成的。历史上赵武灵王是经历了许多波折之后,才推动了改革,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不断的获得了耻辱,才让赵国人有了奋发向上、戮力革新的勇气。即便如此,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改革都并非一帆风顺。而如今这个赵雍,仅凭着着自己曾经的认知,提前推动了改革的进行,固然有先发的优势,确也让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改革的必要,反而看到的是自己利益的受损,自然会赢来反对势力的反扑。这一次是自己过于侥幸,那么下一次呢?谁都不会幸运一辈子。
赵雍又想那个秋夜,鹖冠子的谆谆教导:“所谓法令,实则乃有双层之意也。其一,法令当为束缚万民之恶而利于国家之统治;其二,法令施之于民,也定当侍奉于民。故法令之正确与否,当以上述两条为准。”简而言之,一条法令的施行是双重性的,不能只是为了束缚某些人的自由让他舍弃某些权力,同样,因为法令的目的应该是用之于民的,所以要让他们感觉到法令的好处。
回到这件事情上来说,晋阳赵氏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自己之前的法令过于严苛,导致他们对自己产生了抱怨。不能因为赵氏宗亲是阻碍自己改革的事物就一棍子打到底,且不说自己的力量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彻底消灭他们的程度,即使真的达到了,也是会物极必反的。再联想到,为什么秦国依靠严刑峻法能够建立起强大的国家机器,而秦始皇一薨,国家就四分五裂了?这里面固然有六国余孽的作祟,但是秦国本身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牛翦和楼缓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赵雍神情专注,放佛没看到他们,两人立刻行礼。
“唔,刚才孤有些失神了。”赵雍回过神来,看了一地的狼藉,对一直在身后不敢大声说话的宦人说道:“去,着人收拾了。”
那人看到刚才赵雍失色,早就恨不得早早离开,此刻听令,如闻仙乐,忙不迭的跑出去,喊人收拾去了。
“刚才是孤失态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君上,还是这点定力没有。”
“君上较之一般人,已经非常沉着了。”楼缓小心翼翼的回应道。
是人就喜欢听马屁,赵雍也不例外。“其他不多说了。刚才是晋阳传警,族公赵咸,城守赵然和守将赵燕,有谋反之嫌。某怕此事传到军中,引起军队恐慌,故将那人拖出去斩首,以绝谣言之患,此时军中,恐怕只有我们三人知晓此事。”
两人一听,赶紧跪倒在地,指天起誓,决不将此事传播出去。赵雍让两人起来,轻笑说道:“此事虽然有些意外,好在孤早有计划。李衍、廉武和赵山三人,富有谋略,素来忠心,三人兵力约有万人,晋阳不过千人左右。即便晋阳叛乱,依三人之兵力,足以平叛。再不济,对方固守晋阳,相信一年半载,也就是极限了。这一点时间,孤还等得起。”
楼缓两人本以为赵雍因为晋阳之事发火,恐怕会影响北伐之事,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会这样。两人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两人在外谋划良久,也准备了一套劝慰的说辞,却是用不上了。遂开始夸耀其赵雍的圣明烛照等等,让赵雍苦笑起来,果然拍马屁这件事情,是人之天性,只不过看是什么时候使用罢了。
“对了,入城之时,某吩咐联系李拙等人的事宜,不知道探听得如何了?”赵雍看着牛翦说道,李拙和许袑之事本就危险异常,此事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同意执行的,但是约定的时间已过,却未曾见两人踪影,的确让赵雍好是担心。
牛翦和楼缓相视一笑,前者说道:“老臣正要回禀君上。李拙和许袑两人已经传来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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