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厅稍待,孤这就前去。”
赵然和赵燕坐在上首,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兑和贾差,互相使了个眼色。赵燕看了一眼李兑,又看了一眼赵然。赵然闭上眼,摇摇头,默不作声。贾差在最后,用眼角瞥见了两人的表情,也不做声,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君上对这些赵氏宗族们没有好的辞色,对自己,可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啊。
赵雍上的殿来,四人打起精神,见赵雍坐定,纷纷起身欢迎。
“君上一路自邯郸来,本来一路风尘,我等不宜打扰。但是君上适才在城门处似乎面色不好,出于臣子之心,某等四人特地受乡党长老之托,前来慰问,还请君上恕罪。”
“无妨。”赵雍勉强笑道,“邯郸距离晋阳如此之远,某这几日风餐露宿,精神多有不振,以至于城门之下,未能下马感谢诸位,实在是不当人子,诸位回去,当带我向诸位长老请罪啊。”
“若是如此,我等就不再耽搁君上休息,现行退下了。”赵然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自己的消息。
“李兑、贾差留下,赵然、赵燕可以先行退下了。”
李兑似乎早就预料一般,神情自然。而赵然和赵燕错愕一阵,只得喏喏称是,倒退着离开,走之前,还瞪了一眼李兑和贾差,其意思,不言自明。
晋阳本就不大,六里之城,但是繁华的地方就那么几所,住着的都是赵氏宗族的长老们,很多事情,还没出城主府,这里就已经能够洞悉一二了。
二三里是晋阳的一条闻名遐迩的巷弄,主要是这里不但距离王城最近,而且住着的都是当今赵氏家族最高贵的三个长老。三个老人年岁都已经不小,按辈分都是赵成的叔叔辈,也就是赵雍的爷爷辈。只要这三个老人发句话,连赵成这个族长都要掂量半天,其声望之隆,无出其右。
此刻,在赵咸的大厅里,赵然、赵燕等人分列其下,最后一人,赫然是曾经拜访过赵成的赵署。
“这么说,君上没有单独召见你等,反而召见了李兑两个小子,并且畅谈许久。两人退下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赵咸太老了,无法跪坐太久,只能让人从后面加个靠垫,和众人说话。
“这个倒不曾发现。”赵然想了想,说道,“李兑那人奸猾似狐,本就城府极深,出来之后,无论谁去相问,都不告知道。而那贾差平日里畏畏缩缩,我前去详询,他到也有些惧怕我,说君上只问了一下个人政务,没有其他内容。”
“真的?”赵咸眯着眼,问道。
赵然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自然无法确定,毕竟当时大殿之上并无他人,内容如何,他们不说,我们也无法探知。”
赵咸点点头,知道赵然说的有理,断没有埋怨的道理,“君上远离晋阳太久,在邯郸时日太久,从小又接受肥义那匹夫的教育,和我等有些生疏,也在所难免。老夫本以为我等放下身段,君上能够捐弃前嫌,毕竟我们同是一家人,没想到,似乎君上有意和我等疏远一般。”
赵然等人心有戚戚,事实上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赵雍继位之初就大搞改革,让这些赵氏宗亲们的舒服日子一去不复返,他们也不会在赵雍的继位仪式上给他冷脸色看,没想到赵雍年龄不大,手段却非常老道,让赵成这个人充当宗族和王室之间的缓冲人,避免了直接撕破脸皮,而赵成也的确维护了一部分宗族利益,只不过再想和以前一样,是不可能了。等他们醒悟过来,赵雍已经掌握了赵国大部分的势力,其地位和声望,和之前完全不同了,这就让这些人感觉到了害怕。说白了,城门相迎是一种求和的表态,大家心照不宣,互相各退一步,就好了。但是赵雍先在城门怠慢诸位,又单独召见李兑,释放的信息,绝非是友好的,这就让这些人生气了: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自己不但被打了脸,还是自愿伸出去的,这就惹了众怒了。
“以孩儿看来,恐怕君上是真的身体不适,据说两人退出之后不久,君上就卧床休息了,再也不见客,所有事宜等明日再商。恐怕是我等大惊小怪了。”赵署说道。
“但愿如此,那就好了。”赵咸冷笑道。
赵然看了一眼赵咸的表情,忍不住说道:“小子也觉得,君上可能是旅途劳顿所致,对我赵氏族亲,还是多有亲切的。临走之时,还让我等代问诸位长老好。”
赵咸冷笑一声,也不反驳。
赵然继续说道:“是以,孩儿觉得,我等明日前去拜会之际,再洞察君上心思,或许才准确。”
赵咸是何等样人,听赵然的语气就知道,这小子也在犹豫之中,自然知道所为何事,遂说道:“放心吧。晋阳是赵氏宗亲所在地,特别是君上再次,自然是见不得血光的。”言罢,又看向赵署,“和赵成要加强联系,摸透君上的态度。哼,这个小子也是不当人子,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想让我等完全听命于他,也不想想,没有我们三个老家伙坐镇晋阳,他这个族长还能当得安稳吗?”
众人心下惴惴,不敢再多说一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