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振衣而起,走下台阶,准备离开,丝毫不给两人回应的机会。
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转身,田辟疆看着田盼说道:“大将军......”
“老臣明白。”田盼打断了田辟疆想说的话,后者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匡章看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不知卖的什么药,“走吧。”田盼推了推发愣的匡章。
匡章看了一眼田盼,忍不住说道:“将军,某觉得,这可能是赵国的离间之计。”。
田盼面无表情的回应道:“若果是如此,还要烦请将军监视于他们,莫要在临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说着,也转身离开。
“老将军似乎不担心赵国使者?”匡章脱口而出,喊住即将离开的田盼。
“比起赵国使者,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格外上心,立刻去办。”田盼丝毫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到。
“请将军吩咐。”
“安排心腹之人,立刻赶往平陆,第一时间将薛城的筑城设计图搞到手。”他说着,双手一背,离开了大殿。只留下匡章一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田盼和田辟疆的心思,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道理很简单,如若出兵的话,必然是需要人带领的,那么无论是田盼的人,还是田婴的人,都不是合适的人选,都会被对方忌惮,甚至有可能出现被对方兵变绞杀的可能。
齐王随时都有可能暴毙,但出兵攻打赵国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个时候用兵,万一齐王薨逝的消息传到前线,军心不稳之下,难免兵败如山倒,那个时候,别说赵国紧追不放,更要提防宋国和南方的楚国落井下石。
最重要的一点。田婴的计划非常成熟,可行性非常高,一旦出兵,无论是中山还是赵国,都未必占得了便宜。在王位更迭这个敏感的时期,即使田辟疆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也会受到裹挟着大胜余威的田婴的挑战,让自己束手束脚。这种境况,不是田辟疆想看到的。
更何况,赵国攻打与否,不是田辟疆所关注的,他相信两天之后,田辟疆肯定会告诉赵国,齐国没有攻打赵国的打算,并且愿与赵国互为友好之邦。
“唉,果然政治如此复杂,不是如此简单之理。”他苦笑着说道,回头对身后的小厮说道,“走,回家。这两天,咱们可是有大把的时间休息了。”
与此同时,临淄城内依然暗流涌动。
乐毅和赵爵坐在桌子的两边,赵袑给两人斟满酒,也坐在一旁。只听赵爵说道:“不知道文姬姑娘约我等到此,所为何事?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她出现?”
赵袑也抱怨道:“不错,何况明明可以去女寮,为何要在这种鬼地方,找都找半天。”说着他打量了半天这个房间,继续说道:“这可比女寮的装潢差远了。”
“不过这文姬姑娘也的确是了得,竟然能够算到田婴和田盼的人都出现在女寮里,让先生施行那挑拨离间的计策,而自己又不着痕迹,也算是智谋百出了。”
“关键是美丽不可方物,辛亏是我们的盟友,不然的话......”赵袑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点评的这个女子,好像是赵雍的红颜知己,而且看两人的关系,绝非盟友那么简单,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看着其他两个人略显蔫坏的笑容,后背冷汗簌簌而下。
“对了,先生是否知道,文姬姑娘今日让我等在此相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乐毅一口饮尽杯中酒水,却比不得赵地的辛辣,摇摇头,“某亦不知文姬姑娘要我等在此等候,”他说道,“不过我想,大约有三件事,某能确定。”
“哪三件?”两人疑惑的问道。
“其一,明日太阳依然照常升起,其二,明日临淄定然还将存在,其三,则是明日我等依然能够照常喝酒吃肉。”
赵爵两人听完,不觉莞尔,心想这三件事情还用你确定,肯定是真的啊。
就在三人谈笑之间,只听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透过窗棂传进房来,“太阳自然会照常升起,临淄也必然安然无恙,但是三位能否照常喝酒吃肉,却说不定呢。”
赵袑听闻赶紧起身,拔出随身的刀剑,与此同时,木门吱呀开启,一个男子穿着锦衣玉服,饰着文佩,面带微笑的看着三人。文姬亦站在男子身后,似乎颇为恭敬,又略显亲昵。而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位老者,须发皆白,不怒自威,颇有些气势,倒并非一般人物。
乐毅示意赵袑收起刀剑,站起身看着几人,默然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