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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王杨刚刚发出的龟派气功仿佛通过了一个时空隧道,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冲着王杨自己呼啸而来。
“哈哈哈哈!尝尝被自己的力量吞没的滋味吧!”神道教主疯狂大笑起来。
“闪开!”龙帝大喝道。
王杨冷冷一笑,抬起手来,轻描淡写地一圈一收,只见那海量的气功波如同百川归海一样,乖乖纳入到王杨掌中,然后消散于无形,仿佛刚刚袭来的不是毁天灭地的元气洪流,而是一只俯首帖耳的小小宠物;就连气功波所带起的恐怖风压和震耳欲聋的风吼也化为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只是将王杨的头发轻轻吹拂了一下,这般妙到巅毫的超卓手段,不仅是神道教主,连龙帝也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有自己发出的气功波的原因,但是作为站在能量系顶端的存在,高级赛亚人对于能量的掌控,确实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因为大意而险些陨落的龙帝,固然已经震怒到了极点;因为王杨插手而功亏一篑的神道教主同样到了暴走的边缘;而三人之中,则以王杨的反应最为激烈,因为身处黄土高原,他能更加清晰地触摸到种族意识,也才能无比深切底体验到那种屈辱、仇恨和痛苦,那足以世代流传、永不忘却的强烈情感。
没有一个中国人,能在这种情感冲击下保持冷静。
三人同时抬头,目光在空中交击,几乎能看到撞击出的火星,无论是谁的双眼,都已经被浓重的血色彻底弥漫。
此战,不死不休。
元气澎湃如海,法力激荡如山,浓重的死气和森寒的黑气被远远排开,只剩下樱花如雨,然而在王杨洞烛规则的眼睛里,那片片飘落的樱花分明是一个个通红的符咒,支撑起这庞大无边的鬼蜮结界。
“既然如此,我便拼出一切将你二人尽数灭杀,如此,既能得到龙气,又能将于我一族有极度危险的大敌消灭于此,则我西来之行,便可大功告成了。桀桀桀桀。。。。。。”随着神道教主阴森冷酷的笑声,他的身形慢慢消失在黑气中。数不尽的鬼哭狼嚎中,密密麻麻的幽魂恶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浑身上下散发出无穷阴秽凶戾的八岐大蛇化作一团涌动如山的滚滚黑潮,冲着龙帝猛扑过去。
“跳梁小丑,也敢逆天?!”龙帝冷嗤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惊天厉电直迎上去,与这头上古凶兽的残魂战作一团。
可是王杨却无法放手一战,因为那来自于同族同种的残魂,还有那被痛苦和绝望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种族意识,都让他不忍心痛下杀手。
“妇人之仁!”激战正酣的龙帝还留出一丝神念关注着这边,见状顿时斥责道,“这些残魂不归阴间,难容阳世,唯有为贱奴所拘禁奴役,苟延残喘而已,留之待何?即便是生人庶民,亦不过蝼蚁之辈,朕昔日征伐六国,杀人楹野,号令天下,谁敢不从?汝既修持战神之道,岂有踟蹰不前之理?不将这些鬼魅扫平,如何去寻找那贱奴所在?”
龙帝所处的时代,正是人命如草芥、礼崩乐坏、道德沦丧的战国,推行道家的楚国、推行儒家的鲁国、推行墨家的宋国先后败北,唯有一力奉行法家、崇尚霸道的秦国笑到了最后,并一手建立了延续两千年之久的帝国制度,在这种环境中功成名就的龙帝,根本就没有体恤万民、休养生息的意识,当然了,整个封建时代的帝王,没有一个真正看得起平民百姓的,却也没有一个能够像他那样将治下之民完全彻底的视为工具,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到了极限。此后的史学家当中,即使是最肯定他的,也不得不承认暴秦之名,当之无愧。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所行的霸者之道和王杨的强者之道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唯我独行,睥睨天下,无畏无惧,只不过跟目无余子的霸者之道比起来,强者之道多了一份敬重,敬重对手,敬重实力,敬重一切己所不及的意志和信念。简单地说,霸者之道信奉强者恒强,强者之道主张强者自强,如是而已。
龙帝的怒斥,影响不到王杨,但却让他想到了一个破局的方法。他忽然从空中落下来,盘膝而坐,闭目垂帘,竟然一动不动地任凭那些餐魂恶鬼一拥而上,硬生生将他淹没了。
“废物!枉为朕所看重,还待重用于你,竟是连这点儿道理也堪不破,要你何用?待朕斩杀那贱奴后,你定然难逃一死!”龙帝气得怒吼连连,剑芒波及开去,将慢慢围上来的残魂百鬼也一起斩杀。
“哈哈哈哈!什么礼仪之邦,什么仁者无敌,还不是一样视众生为蝼蚁、以万物为刍狗?”重重黑气背后,神道教主仰天大笑,在他面前的八咫镜中显示的正是王杨和龙帝在结界中的一举一动,但真正让他亢奋的是,逼着王杨和龙帝对自己的同胞大开杀戒,既是对他们信念的摧残,也是对他们道心的腐蚀,更满足了他阴暗扭曲的心理需求,“杀吧,杀吧!就让愤怒和杀意彻底泯灭你的意识,化为我又一个镜灵吧!哈哈——”
但是他的狂笑戛然而止,因为一双冷电般的怒目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