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点头站了起来,冲蓝希音道:“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你慢慢吃。”
说完,两人便匆匆离去。段轻寒还不忘把账给结了,临出门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蓝希音的背影。那个身穿白大褂的单薄的身影,一直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蓝希音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也离开了那家餐厅。临走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挂在椅子上的衣服。那椅子刚才是段雯珊坐过的,那件衣服和她之前披在身上的也很像。蓝希音想了想,把衣服带顺了检验室,寻思着找个机会给倪此懔耍盟锩Υ吻岷
那天下午,她除了工作外,还抽空去了趟妇产科,打听了一下关于段雯珊的事情。很快她就知道,中午段雯珊之所这么急匆匆地离开,是因为她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有一项结果有些不理想,报告显示她孕酮过低,有流产的迹象。
难怪她这么急匆匆地赶了回去。蓝希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着,接下来工作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才妇产科那几个同事的话:“听说是头胎呢,估计也挺想保住的吧。”
掐指算一算,这两人结婚也都三年了,到现在才要第一个孩子,实在有些出乎蓝希音的预料。她还以为,以穆萧声当时的情况,应该要尽早结婚要孩子,以此巩固他在老婆家人面前的地位。拖了这么久,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情吗?
她正这么想着,科室里某只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同事们全都愣了下,听了听声音,感觉不是自己,这才低下头去没管。
蓝希音也觉得这手机铃声很陌生,肯定不是自己的,当时也不留意。可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按掉。那声音一直闷闷的,像是放在哪个闭塞的空间里,锲而不舍地响着,一遍又一遍,非要逼得人接起来不可。
科长有点不太高兴,忍不住嚷嚷道:“谁的手机,关一下,上班时间,吵成这样像话嘛。”
于是,所以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开始摸手机。结果查了一圈,都不是自己的手机,不由也有些好奇起来。
“是不是哪个病人把手机拉下了?”有人这么提醒着。
于是乎,大家又开始往地上探头。蓝希音也跟着忙乱了一阵,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走到门边,拿起那件从餐厅带回来的西装外套。果然就从里面摸出了只手机来,屏幕正亮着,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蓝希音赶紧按下了接通键,刚“喂”了一声,段轻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好,是我。”
“你好,段先生,这是你的手机?”
“嗯,我把西装拉在餐厅了,谢谢你替我收着。”
“没什么,这衣服怎么还你,我交给倪葱新穑俊
“不,不用。”段轻寒一直平稳的声音,瞬间有了点起伏。停顿了几秒后,他又说道,“这样吧,你几点下班,我待会儿过来取一下,方便吗?”
“可以。”蓝希音看了看科室里的挂钟,“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你在那之前来都可以,我等你。”
段轻寒那边,突然像是断线了一般,半天没有回答。就在蓝希音忍不住想要出声时,只听手机里传来了“嗯”的一声,有些低沉。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蓝希音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和段轻寒见面,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一直拿着那只手机没放,偶尔还会带着点期待,向门口张望一下。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等待过一个人了,她的生活里,大多是按部就班的事情,她对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太大的期盼,对她来说,生活就是平淡如白开水的东西,惊喜这种事情,似乎已经和她绝缘了。
那一天,蓝希音在科室里一直等到下班,也没见到段轻寒的身影。她没有离开,就像是守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一直看着白班的同事离开,夜班的同事到来。
大约六点的时候,那只手机又响了起来,段轻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抱歉。他说路上有点堵,大约要再过十分钟才能到,同时对蓝希音浪费时间等他这个时间表达了歉意。
蓝希音笑着说没关系,挂断电话后继续安静地等着。夕阳慢慢地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洒在她的脸颊上,她微微地闭着眼,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段轻寒到达检验室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一直记在脑海中,许多许多年。